这话让苏贻成彻底愣住了,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
他身上的这些毛病,都是常年累月熬出来的,他从不敢对外人提起,就连秘书和儿子都不知情——他怕一旦泄露,会影响自己的仕途,耽误手头上的工作。
此刻被莫不为一语道破,他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满是不敢置信。
“苏叔,您别紧张。”
莫不为见他模样,连忙放缓语气,打趣道,“您是长辈,听您的安排。”
“不过我得跟您说句实话,饭前调理好,等会儿您还能多喝点酒,不然这好酒可就浪费了,哈哈哈!”
“小苏啊,听莫先生的准没错,也就几分钟的功夫,保准给你调理得舒舒服服。”
“等你好利索了,既能放心过过酒瘾,也能陪老夫我喝上两杯,多好的事儿。”
宋振邦站在一旁,脸上堆着温和的笑意打圆场,语气里满是对莫不为的信赖。
周围的人也都静立着,目光落在这一老一少身上——苏贻成虽面带几分犹豫,却难掩对身体好转的期待;莫不为则神情从容,举手投足间透着让人安心的沉稳。
众人看着这略显特别的“老少配”,只觉得画面格外温馨,连空气中都多了几分暖意。
人群外围,王艳妮和刘颖正手牵着手低声热聊,两人的目光却时不时飘向莫不为的方向。
她们满心好奇:莫不为和苏贻成明明是刚认识,相处间却像多年未见的亲父子般熟稔,这份默契实在反常。
越观察,莫不为在她们眼中就越显神秘,那份藏在从容背后的实力,让两人眼底的爱慕之情再也藏不住,亮晶晶地溢了出来。
在宋振邦的劝说下,苏贻成终于放下顾虑,接受了建议。
莫不为上前,指尖轻抵苏贻成腕间,不过五六分钟的光景,便将他体内的病灶清理得一干二净。
几乎是调理结束的瞬间,苏贻成脸上的倦容褪去,脸色变得红润起来,气色肉眼可见地好了大半,连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其实众人心里都清楚,今天这场宴请,宋振邦虽说是以个人名义举办,实则是带着全家上下,来答谢莫不为的救命之恩。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杯盏碰撞的声响渐渐平息,宋振邦清了清嗓子,抬手拍了拍,待全场安静下来,才郑重开口:“家人们,今天这场宴席,不为别的,只为答谢我的救命恩人——莫不为先生!”
话音刚落,莫不为便笑着摆手,正要开口说“举手之劳,不必客气”,却被宋振邦眼神示意,抬手拦住了话头。
宋振邦接着说道:“莫先生对我的恩情,远不止‘救命’二字,说一句‘父母再造’也毫不为过!”
“而且莫先生医术高超,我想着,若能让这份医术解救更多濒临绝境的人,才是对这份恩情最好的延续。”
“所以今天,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宣布——我决定,将市人民医院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无偿赠予莫不为先生!”
说到最后,宋振邦语气愈发恳切,他转身面向莫不为,声音带着几分颤抖:“老夫携全体家人,跪请莫先生接收下这份馈赠!”
话音未落,只听一阵整齐的椅子挪动声,宋家众人纷纷起身,刷刷地单膝跪地,齐声喊道:“请莫先生收下吧!”
声音洪亮,震得人耳膜发颤。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莫不为、王艳妮和苏贻成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一时间竟忘了反应。
莫不为最先回过神来,急忙上前一步,双手将宋振邦扶起,又对着跪地的众人连声说道:“大家快起来,快起来!宋家这份心意,我心领了,也收下了!”
“但市人民医院的股份太过贵重,我莫不为何德何能,实在受之有愧。”
“还望宋老爷子和各位家人收回成命,莫某感激不尽!”
说完,莫不为对着宋振邦深深鞠了一躬,又转向宋家众人,鞠躬致谢,态度诚恳,没有半分推诿和敷衍。
莫不为的拒绝,宋振邦早已揣度在心。
他枯瘦却有力的手轻轻覆上莫不为的手背,指腹的薄茧带着岁月沉淀的厚重,目光灼灼如炬:“莫先生,您先别急着回绝。”
“老夫斗胆问一句,在您看来,生命与金钱,究竟哪一个更重要?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莫不为心中跟明镜似的——这是老爷子设下的局。
说生命重要,老爷子定会说股份能换更多资源护佑生命;说金钱重要,又会被驳斥为舍本逐末。”
他索性避开锋芒,嘴角勾起一抹从容的笑:“老爷子,这二者本就缺一不可。”
“有钱人愿掷千金换岁月绵长,没钱人要拼尽全力换三餐安稳,哪有绝对的轻重?”
“您后续的话我猜得到,但这股份我不能收——我做的事,值不上这个价。”
“莫先生!”
宋振邦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不容置疑的恳切,“这股份是我们宋家上下一致的决定!”
“我只求您收下后,能多照顾我家人的健康。”
“再说,您的未婚妻王小姐也是医者,这医院的股份,于你们二位再对口不过!”
他抬手往身后一指,语气里添了几分急切,“您看看,他们还在跪着呐!”
“哎我说莫不为,你也太矫情了!”
一旁的刘颖终于按捺不住,噌地站起身。
她心里早把话说开了:给你就拿着,我们一家的健康还指望你呢!
她几步走到宋振邦身边,从律师手里一把夺过股权转让合同,狠狠塞进莫不为怀里,眼神带着几分威胁:“你再不收,我现在就去找王艳妮,让她跟我一起给你跪!”
“刘颖,你别胡闹!”
莫不为急忙把合同往回推,语气又急又无奈,“这东西太贵重,我真不能要!”
“莫先生,您就收下吧。”
一直站在一旁的苏贻成这时上前一步,声音温和却字字在理,“宋家是万亿体量的集团,几十亿的股份,于他们不过九牛一毛。您往后用医术多帮衬,不就扯平了?”
这话像一道惊雷,瞬间点醒了莫不为。
他猛地想起自家那两个岌岌可危的厂子——化妆品厂的包装还停留在十年前,中成药制剂厂的设备早就该换了,再不盘活,迟早要倒闭。
他又扫了眼地上跪着的二三十号人,心里叹道:再推拒,就是不识抬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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