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鹿宁的邀请,贺惟表情严肃。
他伸出手,轻轻掸了一下鹿宁的额头:“胡闹。”
“就算是我们的关系,也不能随便躺在一张床上。”
他看着她懵懂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强调。
“宁宁,要记住和男人保持距离,哪怕是我。”
“可是,你不是别人。”鹿宁仰着脸,理直气壮的反驳。
天真没有一丝邪念的眼神,像一面最干净的镜子,照出了贺惟内心深处那些连他自己都尚未完全厘清的晦暗。
甚至觉得自己有些不堪。
他想起来鹿宁的那个酒后表白。
又想起了自己假装无事发生后鹿宁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还有那个和鹿宁越走越近的李师兄。
贺惟能笃定鹿宁在自己心中的位置无与伦比,尤其在海中托起她的身子时,满脑子只有不能失去她的念头。
这份超越了责任与亲情的牵绊,究竟是守护,还是爱情?
贺惟垂眸,看着已经拱到自己怀中,紧紧抱住自己,像个小猫一样把头埋起来的鹿宁,所有训诫都化作了无声的叹息。
手掌落在她的发顶,轻声说道:“睡吧。”
为了恪守自己定下的男女大防,贺惟将房间里另一张用于休憩的窄榻拖了过来,挨着鹿宁的床边放下。
他想着,这样既能让她安心,又能守住界限。
然而,贺惟低估了鹿宁在睡梦中对他的依赖。
刚入睡不久,身旁就传来窸窣的动静。
睡着后的鹿宁循着他的手臂,直接从自己的床上挤了过来。
两个人紧紧窝在窄小的榻上。
贺惟在朦胧中被惊醒,还未完全清醒,就感到一具温软的身体已经完全嵌入了他的怀里。
他想将她抱回去,却在她带着哭腔的呓语中妥协。
最终,他叹了口气,调整姿势,把她的双腿夹在自己的腿之间,如同双生的蛇一样纠缠。
算了。
他在心底对自己说。
从两位母亲的友谊开始,从她叫他第一声“哥哥”开始,他们的命运早就缠绕在一起,密不可分了。
这份不清不白,所有的越界与悖德,都由他来担着。
这份不清白,他来担着。
贺惟睡着前,意识朦胧地想着。
这一夜,鹿宁睡得并不安稳。
沉入海底的无助和手刃仇人的冲击在梦中反复上演。
夜晚的惊悸让她的身体突然抽搐,或是发出压抑的呜咽。
但很快,贺惟就会把人搂紧安抚。
低沉的声音穿透梦魇,一遍又一遍:
“我在。”
“宁宁别怕。”
“我陪着你。”
不自主溢出的眼泪也被轻轻抹去。
鹿宁就这样昏昏沉沉睡到天亮。
清晨,鹿宁在有些燥热的禁锢中醒来。
一睁眼,就察觉到自己被锁在了贺惟的怀中,腰间的手臂搂得很紧,四肢交缠,紧密得没有一丝缝隙。
令人窒息同时安全感十足。
难怪有些热。
昨夜的记忆涌入脑海,他的安抚,他的拥抱,朦朦胧胧,像是做梦又好像是真的。
鹿宁微微抬头,发现贺惟还在睡。
他眉头紧锁,眼下的乌青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明显,显然这一夜为了安抚她,他自己并未安眠。
鹿宁没有动弹,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的睡颜。
她的视线如同轻柔的笔触,描摹过他棱角分明的眉骨、高挺的鼻梁,最后落在他微抿的唇上。
唇线锋利,一如他这个人,但是上唇中央那颗唇珠,让他的唇形显得饱满性感。
对于喜欢他的人来说,无异于不动声色地勾引。
就在这时,贺惟浓密的睫毛微颤,视线缓缓聚焦。
睁开眼的第一瞬,就对上了鹿宁直勾勾的目光。
“看什么?”
刚醒来的嗓音带着沙哑,磁性得撩人心弦。
鹿宁丝毫没有被抓包的窘迫,反而绽开一个笑容,不吝啬地夸奖。
“觉得哥哥你很好看。”
贺惟微微松开禁锢鹿宁的手,观察她的神情,虽然昨夜被梦魇纠缠,但是现在状况还不错。
“睡得好吗?”他问。
“嗯,你呢,你看起来睡得不是很好。”鹿宁有些愧疚。
“因为睡的时间比较短,所以还有些困。”贺惟坦然承认。
两人一问一答间,全然没有为相拥而眠一整夜感到任何别扭或尴尬。
仿佛对于这种奇怪的关系顺其自然。
贺惟倒是想要求证鹿宁的真心,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
哪怕窗户纸已经薄到一吹就破。
眼下最重要的是鹿宁的身心健康问题。
在鹿宁起身去洗漱时,贺惟拿起手机,走到窗边,拨通了一个号码。
预约了心理医生。
早餐时,得知宋谙手术成功且已经苏醒,鹿宁立刻决定去医院看望她。
贺惟理所应当地跟她一起去。
“可以让司机送我的。”
鹿宁不想耽误他的工作,“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吧,睡个回笼觉也不错?”
贺惟放下茶杯,表达自己的担心。
“我就在外面等你,只是想要确保你的安全。”
经过绑架一事,他觉得只有将鹿宁置于自己的视线范围内,才算安全。
鹿宁知道自己不答应,贺惟也会跟过来,所以不再推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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