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豹不懂手语,只是凭着本能扑倒鹿宁,伸出舌头对着她的脖颈和脸一味地舔舐。
当鹿宁湿漉漉地退出精神海时,对上了一双如翡翠绿般浓烈的眼睛。
警惕又带着几分茫然。
赫连寂的精神海被鹿宁拼凑回来一部分,污染值依旧在90%以上,兽化的耳朵和尾巴残留在外面。
但至少,他不再是完全失控的怪物,重新恢复了人形。
意识刚聚拢,赫连寂骤然察觉自己的处境,还有不远处对他面露不善的黑白两人。
先是警惕,可下一瞬,视线注意到面前之人时,刚刚升起的戒备瞬间土崩瓦解。
记忆中反复回荡的面孔和眼前人重叠,他有些难以置信。
如同做梦般呢喃:“鹿宁?”
见他目不转睛又小心翼翼的模样,鹿宁想哭又想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只能抬手,缓缓比划出一个熟悉的手势。
你、好。
这是两人独有的暗号。
“啊,不是做梦啊......”
无限膨胀的思念在此刻得到宣泄,赫连寂双眼泛起一股热意,隔着笼子,伸出一只手臂,用尽全力抱住鹿宁。
感受怀中传来的温度,赫连寂嘴里发出满足地喟叹:“我好想你。”
鹿宁心软得要化开,回抱回去:“我也是。”
“我们好久没见面了。”
“看起来你过得不好。”
“没关系,都过去了。”
两人如同好友一句接一句地聊,密不可分地熟稔,没有多年未见的隔阂,让旁人无法插进去一丝一毫。
夜长渊带着乌鸦转身离开。
他没杀掉帝国的皇子,两个人还做着让他不想看的事情,继续待下去没有意义。
苏沂川没走,安静站在一旁,看着面前的一幕。
赫连寂的凶狠在前线出了名,但此刻这头凶狠的野兽在鹿宁面前露出柔软的腹部。
这种姿态,堪称荒唐。
他没看错的话,刚才赫连寂背对着鹿宁,眼神中那一抹挑衅与得意,分明是冲着自己来的。
肯定是。
最了解的你的人就是敌人,尤其是情敌。
两人视线在空中短暂交锋,彼此心思都看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面对挑衅,苏沂川上前一步,语气刻意:“赫连寂的精神海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但已经不必继续关在禁闭塔。”
“他身上有外伤,现在最好转移去医疗部,别担心,我已经喊人过来了。”
赫连寂看苏沂川眼神不善,但苏沂川笑眯眯地回应他,唇角抿出一个轻巧的弧度。
——不客气。
他无声地回敬。
毕竟,他可是个关心哨兵健康的大好人。
经过苏沂川提醒,鹿宁松开赫连寂,让哨兵将他从笼子里放出来。
铁栏开启的那一瞬间,两人并肩而立。
鹿宁抬头望向赫连寂,他比记忆中高出整整一个头,身形更为健壮,肩背宽阔,像一堵无法动摇的墙。
俊美的面庞经过岁月与战火的洗礼,冷厉坚毅了许多,无意识散发出凌厉的气息。
很久没有与人正常交往,赫连寂的笑容显得生疏,却还是努力抿唇,挤出一个小小的微笑:“你还会来看我吗,我还有好多想和你说。”
“当然。”鹿宁朝他绽放一个明媚的微笑,一如当年的灿烂。
她承诺会去看他,不过此时需要和苏沂川讨论关于他的治疗方案。
赫连寂垂眸,伸手勾住鹿宁的手指,依依不舍:“你一定要来看我。”
鹿宁忍不住摸了摸他头顶抖动的圆耳:“当然,我还没有把你治好,我们还有好多好多话没有聊,也不知道这么多年你过得怎么样......”
他们分别太久,有太多话想对彼此说。
得到鹿宁的允诺,赫连寂才勉强按捺下心绪,老老实实随医疗部的人离开。
在转身的瞬间,赫连寂脸上的灿烂褪去,冷漠与沉寂重新覆盖了他的五官,仿佛一瞬间换了个人。
是啊,他们分离太久了,以至于他早就褪去当年的单纯,变得面目全非。
而鹿宁,依旧鲜妍明亮。
她喜欢的是那个开朗纯粹的赫连寂,而不是如今这个充满戾气,不再轻易信任他人的哨兵。
不过没关系。
只要鹿宁喜欢,他愿意变成任何模样。
暗绿色的眼眸变得锋利,赫连寂尝试收敛身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努力模仿当年的自己。
像一头试图伪装成驯良模样的野兽,企图重现那个单纯骄矜的影子。
“赫连寂先生,请把手伸出来,我们需要给您注射点滴。”
护士见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试探开口让他伸出手。
赫连寂安静地任仪器在他身上检查、针管刺入。
离开鹿宁的他,就像是失去灵魂的木偶,只有对鹿宁的执念会让他眼眸重新出现神采,证明他还活着。
为了见到鹿宁,他愿意等待。
毕竟,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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