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落在桌上那被“处理”过的核心上,似乎感觉那东西没那么吓人了,但又说不出所以然。
纪文叔定了定神,上前一步,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道:“告知里正,邪物已被暂时镇住,戾气已敛,暂无大碍。然此物诡异,还需从长计议,妥善处置。”
胡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狐疑地看了几人一眼,这才缩回头去。
消息很快传回。聚集的乡民并未完全散去,但得知“邪物已被镇住”,紧张的气氛明显缓和了许多。里正和族老们商议后,最终决定,那被封印的核心暂且由墨辰极等人看管,但要求他们必须留在乡祠旧屋,不得随意离开,直至找到彻底解决之法。
这算是某种程度的软禁,却也默认了他们暂时留下的权利。
危机暂缓。
接下来的几日,墨辰极和云昭蘅便在这乡祠旧屋中暂住下来。泽叔腿伤未愈,也被允许留下照料。
墨辰极大部分时间都在打坐调息,恢复消耗的矩骸之力和精神力,同时仔细研究左臂矩骸与那封印核心之间微妙的联系。他发现,维持封印需要持续消耗他极少量的矩骸之力,但与此同时,那被封印的核心似乎也在极其缓慢地、被动地释放出一种极为精纯(却冰冷)的能量,反哺着他的矩骸,甚至加速了他伤势的恢复和对此世界“灵蕴”的适应。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云昭蘅则专注于自身恢复和整理草药。那日冒险催动净心鼎,让她损耗极大,但也似乎让她对净心鼎和蛊灵之力的运用有了新的感悟。她开始尝试用更精细的方式引导微弱的灵蕴,滋养自身。
纪文叔成了这里的常客。他几乎日日都来,带着纸笔,对着那被封印的核心写写画画,试图记录下那些纹路,并向墨辰极和云昭蘅请教(更多是旁敲侧击)关于这“古物”的信息。他对知识的渴求,暂时压过了恐惧。墨辰极和云昭蘅则谨慎地透露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更多时候是沉默。
乡民们的态度也在悄然改变。虽然恐惧犹在,但墨辰极镇住“邪物”是事实。偶尔有胆大的乡民会偷偷送来一些食物和清水,放在旧屋门口,然后 quickly跑开。胡奎等人的看守也不再那么紧绷着脸。
这日,纪文叔带来一个消息:州府的税吏和征兵官,已经到了邻乡,不日便将抵达梓里。乡里气氛再次紧张起来。
“防剿饷…怕是躲不过了。”纪文叔叹气,“里正愁得几日未合眼。”
墨辰极沉默片刻,道:“我所修之物,或可抵部分饷钱。”
纪文叔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只怕杯水车薪…”
正说着,旧屋门再次被推开。这次来的,却是三婆和几个面熟的妇人。她们挎着篮子,里面装着些新挖的野菜、几个鸡蛋,甚至还有一小块腊肉。
“文叔先生,墨家郎君,云娘子…”三婆有些局促地笑着,“乡里人…一点心意…多谢那日…救命之恩…”她指的是云昭蘅救治阿旺和指出污染源之事。
妇人们放下东西,又好奇又害怕地瞥了一眼桌上被布盖着的核心,便匆匆离去。
看着那些并不丰厚、却显然是乡民们从牙缝里省出的食物,纪文叔再次沉默,脸上火辣辣的。
墨辰极的目光扫过那些食物,又看向窗外梓里乡贫瘠的土地和忧心忡忡的乡民,最后落回桌上那被封印的、来自遥远过去的危险造物。
墟烬的阴影笼罩着现在,而眼前的生存压力,同样迫在眉睫。
他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或许…尚有他法。”
纪文叔和云昭蘅同时看向他。
墨辰极的左臂矩骸,微不可察地温热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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