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颜颜兴高采烈地推开宿舍门时,想和祝浅予她们分享今天的故事时,宿舍里暖黄的灯光下只有夏晴一个人瘫在椅子上,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
她下意识扫了眼祝浅予空着的座位,桌上的化妆品还是下午她出门的模样,连椅子都没挪动过。
“浅予还没回来吗?”
陈颜颜一边脱外套一边问,目光却瞟向了右手上的手表。
指针已经指向十点二十五,离宿舍闭寝只剩十五分钟。
难不成不回来了?
夏晴头也没抬,操纵着游戏角色躲了个技能:
“没见着啊,她不是和跟温教授出去约会了吗?”
可陈颜颜心里却莫名发紧。
祝浅予向来守时,自从上次联系不到她人后,就算晚归也会提前发消息,今天却连条微信都没有。
她越想越不安,抓起手机就往阳台跑。
阳台的窗户没关,冰凉的夜风一吹,更让她心慌。
指尖颤抖着拨通祝浅予的电话,听筒里却只有单调的“嘟嘟”声,直到自动挂断都没人接。
她盯着外面漆黑的夜空,远处的路灯在雾气里晕开一团模糊的光,连颗星星都没有。
“难不成正在看电影?”
陈颜颜咬着唇,又一次按下了拨号键。
这次铃声响了三秒,终于被接通。
可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却让陈颜颜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祝浅予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疲惫,像刚哭过一场,连说话都透着气音:
“颜颜,怎么了……”
“浅予?你怎么了?”
陈颜颜急忙追问:
“你不是跟温教授出去了吗?怎么声音这么不对劲?现在在哪儿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只有轻轻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祝浅予才低声说:
“温知节……把我送回公寓就走了,走得特别急,连句话都没多留。”
这话一出口,陈颜颜立刻察觉到不对。
温教授对祝浅予的喜欢她都是看在眼里的,而且就算有事也会把人送到门口交代清楚。
怎么会“急急忙忙”地离开?
再加上祝浅予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浅予你别难过,”
陈颜颜放软了语气:
“你现在在公寓里吗?我马上过去找你,你等我。”
“别……不用了,太晚了,你宿舍要闭寝了……”
祝浅予的声音还带着几分哭腔,话没说完就被陈颜颜打断:
“你别管这么多了,等着我,我十分钟就到!”
没等祝浅予再说拒绝的话,陈颜颜直接挂断电话,转身就往宿舍冲。
她抓起自己的包,把充电器往里面一塞,又从抽屉里翻出祝浅予公寓的备用钥匙。
那是之前祝浅予怕自己忘带钥匙,特意给她留的。
夏晴还在打游戏,见她风风火火的样子终于抬头:
“哎?你去哪儿啊?马上要熄灯了!”
“去浅予那儿,她不对劲!”
陈颜颜只来得及喊这么一句,抓起包就往门外跑。
冲到宿舍楼下时,宿管阿姨正拿着钥匙准备锁大门,铁锁“咔嗒”一声刚扣上一半。
陈颜颜急得直跺脚:
“阿姨!等一下!我有急事出去,已经跟辅导员请假了!”
宿管阿姨皱着眉打量她,见她脸色发白、满头是汗,不像是说谎的样子,终究还是松了手:
“那你注意安全啊,下次早一点!”
“谢谢阿姨!”
陈颜颜说完就往校门口冲,夜风刮在脸上像刀子,可她一点都感觉不到冷。
跑到路边拦出租车时,她的手还在抖。
反复看着手机里祝浅予的号码,生怕再打过去没人接。
“师傅,麻烦去春景公寓,越快越好!”
坐进出租车里,陈颜颜报地址的声音都带着颤,眼睛死死盯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快点,再快点,一定要让浅予好好的。
陈颜颜也想过要不要先和祝言庭说一声,但是转念一想。
自己还不知道事情的经过,万一和祝言庭说了,他直接杀来。
恐怕这兄妹俩要打起来。
想来想去,还是算了。
祝浅予蜷在沙发里,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抱枕边缘的布料,把好好的棉线都勾出了毛边。
公寓里没开灯,只有窗外霓虹的光透过纱帘。
在她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影子,映得那双泛红的眼睛格外茫然。
她还在想晚上餐厅里的事。
明明半小时前还好好的,温知节坐在对面,耐心听她讲今天发生的事。
可就在服务员刚把甜点端上桌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温知节接电话时语气还带着几分温和的笑意,可听了没两句,他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祝浅予坐在对面,清楚看见他握着手机的手指骤然收紧。
指节都泛了白,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她没敢出声,只听见电话那头隐约传来女人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夹杂着电流的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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