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暑气蒸腾着水汽,漫过长沙郡的稻田。农户周阿公蹲在田埂上,看着地里泛黄的稻苗,重重叹了口气。连续三年种植水稻,地力早已透支,今年又遭遇严重虫害,稻苗叶片被啃得残缺不全,预估亩产要比去年减产三成。和他一样发愁的农户遍布长沙、武陵、桂阳三郡,水稻种植陷入 “地力下降 — 虫害频发 — 收益停滞” 的恶性循环,部分农户已开始改种粟米,标准化水稻推广面临夭折。
“张司长,再不想办法,南方水稻新政就要黄了!” 长沙郡吏员吴杰找到张伟,语气焦灼,“地力下降导致亩产连年下滑,虫害更是防不胜防,农户们看不到希望,都想放弃水稻改种旱粮。可南方多雨,旱粮产量更低,这样下去,民生和军粮都会受影响!”
张伟刚结束农桑赋税标准化的推广,就接到了南方的急报。他星夜兼程南下,刚进入长沙郡境,就看到成片稻田里的虫害痕迹,稻叶上布满虫洞,部分地块甚至出现连片枯黄。他走访了几个村落,农户们的抱怨不绝于耳:“种水稻越来越累,收成却越来越差,除去种子、肥料成本,根本赚不到钱!”“虫害一年比一年严重,撒再多草木灰也没用,反而让土壤更板结!”
张伟蹲在稻田里仔细观察,发现虫害多是稻飞虱和稻螟虫,而土壤板结、地力下降,是因为长期单一种植水稻,缺乏养分补充。他心里清楚,南方水网密布,适合发展 “稻渔共生” 模式 —— 稻田里养鱼,鱼吃害虫和杂草,粪便能肥田,既减少虫害、改良土壤,又能额外收获鱼类,提升综合收益。这既符合南方水土特点,又能破解当前困境。
当晚,张伟在临时营帐草拟方案:选择适应性强、不啃食稻苗的鲤鱼作为养殖品种,在稻田里开挖 “田” 字形鱼沟(深一尺、宽两尺),供鱼栖息避害;控制鱼苗密度(每亩放养鱼苗 50 尾),避免鱼群过多影响水稻生长;水稻选耐肥、抗倒伏的品种,与鱼类形成生态互补。方案核心是 “一水两用、一田双收”,让农户在不增加额外成本的前提下,既收稻谷又收鱼。
可方案刚提出,就遭遇多重阻力。首先是农户的强烈抵触,周阿公连连摆手:“鱼怎么能和稻苗一起养?肯定会把稻苗的根拱坏、叶子啃光,最后颗粒无收!” 其他农户纷纷附和,认为 “张伟是北方来的,不懂南方水稻种植,纯粹瞎折腾”。其次是老派官员的反对,武陵郡丞王贲直言:“稻渔共生闻所未闻,违背农桑传统,若大面积推广失败,谁来承担责任?”
更隐蔽的阻力来自吕不韦残余势力。他们暗中散布谣言:“养鱼会触犯水神,导致洪水泛滥”,还教唆部分农户偷偷破坏试点准备,甚至放言 “谁参与稻渔共生,就烧了他家稻田”。张伟在筹备试点时,就发现有农户偷偷填埋挖好的鱼沟,鱼苗也被人故意放走。
“空谈无用,试点为证!” 张伟没有硬推,而是选中长沙郡的白水村作为试点。这里水网密集、农户基础好,村正陈文是新政的支持者。张伟带着技术骨干进驻白水村,首先解决农户的顾虑:“我带大家先试种 10 亩,鱼苗、鱼沟开挖工具由农桑司提供,若失败,所有损失由农桑司承担;若成功,收益全归农户!”
为了让农户放心,张伟现场演示:在开挖好鱼沟的稻田里投放鲤鱼苗,鱼苗果然只吃水中的害虫和杂草,对稻苗毫无损伤。他又详细讲解管理要点:“鱼苗前期靠天然饵料,后期若食物不足,可补充少量麦麸;水稻施肥用腐熟的草木灰,避免烧伤鱼苗;遇到暴雨,打开鱼沟与河道的连通口,让鱼避险。”
试点刚启动,就出了岔子。投放鱼苗的第三天,有两亩稻田的鱼苗突然大量死亡,稻苗也出现根系腐烂的迹象。周阿公等农户见状,当即要求停止试点:“我说不行吧!这鱼和稻根本不能共存,再试下去,所有稻田都要毁了!” 吕不韦残余势力的亲信也在村里煽风:“这是水神发怒了,再不停手,就要遭报应!”
张伟心里一沉,立刻带人排查。他发现死亡的鱼苗鳃部发黑,稻田水质浑浊,取样后经医官检验,水中含有微量毒物 —— 明显是人为投毒。“是有人故意破坏!” 张伟当即下令加强试点区安保,让陈文组织农户昼夜巡逻,同时重新投放鱼苗,加强水质监测。三天后,巡逻的农户抓获了一名形迹可疑的男子,其供认是受旧贵族指使,在稻田里投放毒物,企图破坏试点。
真相大白后,农户们既愤怒又愧疚,周阿公红着脸说:“张司长,是我们误会你了,以后我们听你的,好好搞稻渔共生!” 张伟趁机安抚大家:“只要我们团结起来,识破阴谋,就没有办不成的事。稻渔共生能让大家多赚钱,这是实实在在的好处,绝不会让大家失望!”
接下来的两个月,张伟日夜守在试点田,指导农户精细化管理:根据水稻长势调整鱼苗喂食量,根据虫害情况控制鱼群密度,遇到暴雨及时疏导水流。水稻和鱼类长势喜人:稻苗根深叶茂,几乎看不到虫害;鲤鱼长得膘肥体壮,在鱼沟里游弋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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