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重新设定温控模型。”陈默迅速掏出平板记录参数,“把送风速度降百分之十五,改成间歇式循环。”
“顺便把打印机挪个位置。”谢圆圆补充,“别再放角落里,靠墙容易聚阴。放到中间区域,有人来往的地方。”
林小棠认真记下每一条,边写边念:“五帝钱、调风道、移设备……还有吗?”
“有。”她看着两人,“你们俩以后上班,进门先喊一声‘开工了’,别闷头就坐。让那个老电工知道你们是新的当家人,不是入侵者。等他习惯你们的气息,自然就退到边缘去了。”
陈默抬眼:“就这么简单?”
“你觉得复杂点才有效?”她冷笑,“你以为贴满符咒、烧香拜天就能解决问题?真正的办法从来都不玄乎,就是让人和地方达成平衡。”
林小棠笑了下:“可我还是怕见他。”
“怕什么。”谢圆圆淡淡道,“他又不会吃了你。下次见到他,你就说:‘老师傅,今天线路归我管,您歇会儿。’态度客气点,比什么都强。”
三人安静片刻。
陈默合上平板,声音低了些:“之前是我太固执。我以为所有现象都能用数据解释,可有些东西,确实不在参数范围内。”
林小棠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你没错。”谢圆圆说,“逻辑严谨是好事。但她也没错,感觉灵敏也是本事。你们俩一个看得见,一个测得出,合起来才是完整的真相。别因为方法不同就互相怀疑。”
她站起身,从屋里拿出两个小布包,递给两人:“里面是安神粉加桃木灰,缝在背包内侧就行。不用天天换,三个月一次。要是哪天又觉得不对劲,第一时间联系我。”
林小棠接过,紧紧抱在怀里。
三天后的傍晚,谢圆圆正在整理符纸,手机响了。
是林小棠的视频通话。
画面晃了一下才稳住,背景是明亮的办公室,灯光稳定,空调轻响。
“圆圆姐!告诉你个事!”她声音透着兴奋,“昨晚我最后一个走,特地留在会议室等。我想看看他还会不会出现。”
“然后呢?”
“他来了。”她压低声音,“就在打印机旁边蹲着,像是在查线路。我就照你说的,喊了一声‘老师傅,今天没事,早点休息’。”
她笑了笑:“说完之后,打印机自动关机了。灯也没闪。我走的时候,门自动锁上了——我们公司根本没有自动锁门功能。”
谢圆圆挑眉:“哦?”
“老陈今早查了系统日志。”她继续说,“断电记录显示,昨晚十一点五十分,整栋楼电压短暂回升,持续四十八秒。他说这不可能,因为供电局没有远程操作权限。”
“所以他现在信了?”
“他没说话。”林小棠笑出声,“但他今天早上特意绕路去买了五帝钱,挂在了自己工位后面。”
视频那头安静了一瞬。
“圆圆姐。”她声音忽然轻下来,“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们可能真的会吵散。”
谢圆圆没回应这句话。
她只是低头,从袖子里摸出两张新画的平安符,轻轻放进抽屉最底层。
当晚,她坐在小院藤椅上喝茶,夜风吹得檐下风铃叮当作响。
手机静静放在桌上,屏幕暗着。
远处城市灯火连成一片,像流动的星河。
她抬起手,摩挲着腕上那串旧红绳,眼神平静。
屋里传来水壶烧开的哨音。
她起身进去关火。
壶嘴冒出的热气扑在脸上,模糊了视线。
她伸手擦了一下。
眼角余光扫过灶台,发现原本空着的碗架上,多出两只瓷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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