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展会终于在令人心神激荡的引擎轰鸣声中落下帷幕。汉斯·伯格曼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展区,他甚至没有心思去欣赏瑞文顿华灯初上的夜景,一路小跑着回到了下榻的、相对于展馆区显得朴素许多的旅馆(别以为差了4星级旅馆呢!只不过是比这些贵族外交人员家里的装潢差就是了)。
他冲进房间时,几位刚结束外交应酬回来的同僚正在轻松地交谈,品尝着本地果酒。看到汉斯苍白而激动的脸色,他们都有些诧异。
“汉斯?你怎么了?看个武器展,怎么像见了鬼似的?”一位同僚打趣道。
汉斯没有回答,他只是颤抖着手,从随身携带的皮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厚厚一叠在展会上收集的彩色明信片、宣传册,还有他用使馆那台老旧相机冒险拍下的、有些模糊但依然能看清轮廓的照片。
他将这些东西一股脑地摊在桌子上。
“看看!你们都看看!”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嘶哑,带着浓重的里得尔口音,“这不是鬼!这是……这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力量!”
他指着IFV-06步战车的图片:“八个轮子的战车!跑得比马快,上面的炮能轻易撕碎我们的城墙!”
他又指向MBT-05A 在泥潭中挣扎前行的瞬间抓拍:“看看这个!它能从地狱里爬出来!我们最深的壕沟,最泥泞的道路,对它们来说如同平地!”
最后,他拿起那张“影龙”战机在空中做出诡异机动的明信片,声音几乎带着哭腔:“还有这个!能在天上那样飞的铁鸟!女神在上,他们已经……他们已经……”
他哽咽着,说不下去了,只是用祈求般的目光看着他的同僚们:“我们必须重视!我们必须立刻向国内报告!向元首和元老会报告这里的一切,中部海域的军事技术,已经可怕到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如果我们不能尽快理解、甚至设法获得一丝一毫这样的力量,里得尔……我们的祖国,在未来将没有任何立足之地!我们会被时代彻底抛弃,就像……就像尘土一样!”
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原本轻松的气氛荡然无存,只有汉斯粗重的喘息声和桌上那些彩色纸片无声的控诉。几位同僚面面相觑,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震惊与茫然。他们开始意识到,派汉斯去看的,或许不仅仅是“武器”,而是他们这个古老国度,在未来必须面对的、冰冷而残酷的命运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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