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来的。”
时知淞道,她伸手摸摸谢争的脑袋,思绪却不自觉放回找到谢争那日。
她在找到谢争之前,在山下村落见到了唯一的一个活口。
那是一个妇人,时知淞先前见过的,在那个小院里。
“可怜吾儿星照……”
妇人身着锦绣华服,血污和尘土染得看其看不出原色,发髻散乱,珠钗斜坠。
她跪坐在一片狼藉中,双手死死攥着胸前衣襟,不复先前盛气凌人,而是眼神空洞地望着虚空,反复喃喃。
“我儿星照……不,不……算命先生分明说,除了那小崽子,世上无相同命格之人,他会一生坦途……”
她看上去脆弱极了,摇摇欲坠,质问上天:“老天何其薄幸与我,永昌花心也就罢了,我不在乎,心思寄予星照,现在为何……为何……”
她越说越悲从中来,声音起初低哑,随后渐高,带着一种濒临疯狂的执拗与不解。
“命格相同……那小崽子早该死在乱葬岗了才对!我儿怎么会……怎么会……”
妇人的话语凌乱破碎,时知淞没有停留,接着听到了一声。
“砰。”
她竟直直的撞向了旁边依旧直立着的石柱。
一瞬间,石柱上渡上了一层鲜艳的红。
一条轻飘飘的人命便随着那抹红的干涸而干涸,她的是非也随之了了。
思绪收回,时知淞看着谢争泛红的眼圈和强忍泪水的模样,将所有杂念抛开,只余心疼。
“真的无事,”她重复道,声音放得更缓,“只是需要歇息几日。”
就在这时,那颗最后的菩提串,消失了。
时知淞的神魂顿时传来针扎似的疼痛,她闷哼一声,唇角溢出鲜血。
还有三日。
谢争抿着唇,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反握住她的手:“不要怕,我在。”
“会好的。”
谢争看着她,道。
自那日后,时知淞便不良于行,多数时间需倚在榻上。
谢争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包揽了所有力所能及的活计,熟练的生火、煮粥、打扫。
时知淞夸夸她:“谢争这么厉害。”
“其实我本来就会,是你之前不让我干。”谢争闷闷不乐,“你忘记了,我是你捡到的,如果连这些都不会,我早就饿死啦……”
她烧开了水,往里面放早上去山下买的筒骨,又去盯着另一锅粥:“……但是饭我是真的不会做。”
“所以你快点好起来,不然要吃很久很久难吃的饭了。”
“好,我会尽快好起来。”她温声应道,声音因虚弱而比平日更轻,“我们谢争煮的粥,定然是最好喝的。”
谢争闻言,回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努力向上扯了扯,露出一个不算成功的笑容,又转回去盯着锅里翻滚的米粒。
水汽蒸腾间,谢争的侧脸显得格外专注。
“好了!”谢争把粥打起来,端着一只陶碗走过来:“趁热喝。”
时知淞接过碗,指尖触及碗壁的温热。她低头,慢慢将碗沿凑近唇边。米汤寡淡无味,甚至带着点焦糊气,但她喝得很认真,仿佛在品尝什么珍馐。
谢争蹲在榻边,双臂交叠搁在床沿,下巴枕在手臂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喝。
“怎么样?”她小声问。
时知淞放下空碗,点了点头:“很好。”
谢争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黯淡下去,她低下头,用额头抵着手臂,声音闷闷的:“你又在骗我。”
“没有骗你。”
时知淞伸手,指尖穿过谢争的发丝,动作轻柔,“只要是你做的,都好。”
接下来的两日,谢争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时知淞。
她不再吵闹,只是安静地坐在榻边的小凳上,有时捧着时知淞给她的基础功法玉简默默记忆,有时就只是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时知淞能感觉到规则的排斥力越来越强,神魂像是被放在文火上细细灼烤,意识时常会陷入短暂的模糊。
她竭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指点完谢争几句功法,依旧给她讲些修真界的趣闻。
“剑法练到极致后,剑光会如云海翻腾,很是好看。”
谢争转过头,看着她:“比你还好看吗?”
时知淞怔住,随即浅笑了一下,面具遮挡了她的表情:“这怎么能类比?”
“那我换个问题。”
谢争道,“你长得好看吗?”
时知淞问她:“你见过不好看的人吗?”
谢争摇摇头,老实道:“没有。”
“那所有人在你眼里都是好看的,我好不好看,有什么关系呢?”
谢争似乎有点被绕进去,也便觉得没关系了,时知淞昏昏沉沉的,想到什么,小嘚瑟的翘了翘唇角:“但我在你眼里,当是十分好看的。”
谢争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不妨碍她莫名觉得时知淞的语气有点……骄傲?
她摸摸鼻子,道:“你怎么这么自恋啊。”
但是她又有点好奇:“你到底长什么样呀,和话本里写的狐狸精一样极好看嘛?把人迷的五迷三道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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