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幽蓝的龙睛如同最冷静的冰湖,扫视着这片血肉磨坊。多铎显然发了狠,将镶白旗最精锐的巴牙喇护军和重甲死士全部压了上来。这些身披三层重甲、如同钢铁堡垒般的怪物,挥舞着加重的狼牙棒和长柄战斧,悍不畏死地冲击着聚宝门豁口处铁人军组成的钢铁堤坝!
“顶住!盾牌靠紧!”铁人军统领的吼声已经嘶哑变形,他手中的斩马刀早已崩裂,换上了一柄从清兵尸体上捡来的重斧,每一次劈砍都带起一蓬血雨和碎裂的骨甲!他身边的战友不断倒下,尸体被践踏成泥,但缺口始终未被撕开!
代价是惨重的。铁人军如同被投入磨盘的钢铁,在敌人疯狂的冲击下被一寸寸磨蚀、消耗!原本厚重的阵线已经变得单薄,每一个士兵都面临着数倍于己的敌人!不断有人被沉重的兵器砸碎头颅,被长枪贯穿胸膛,惨叫着倒下!
郑成功知道,这样下去,崩溃只是时间问题。他幽蓝的龙睛望向孝陵方向,那里似乎有一股磅礴的力量正在苏醒,与右臂的碎片遥相呼应。
“必须…撑住!”他心中低吼,覆盖着龙鳞的左臂猛地插入地面!“冰蛟——起!”
嗤嗤嗤——!
刺骨的寒气以他为中心疯狂爆发!地面瞬间覆盖上厚厚的幽蓝冰层,并迅速向前蔓延!冲在最前方的清军重甲步兵猝不及防,脚下被冰层覆盖,动作瞬间变得僵硬迟缓!
“杀!”铁人军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爆发出最后的血勇,将前排的清兵狠狠刺翻、砍倒!
然而,寒气仅仅持续了数息!多铎显然早有防备,清军阵后响起一阵急促的号角!数十名手持巨大火把的清兵冲上前来,将燃烧的火油泼洒在冰面上!嗤嗤的白烟腾起,冰层迅速融化!
“郑森!黔驴技穷了吧!”多铎张狂的笑声在城外响起,“今日便是你的死期!给我上!取郑森首级者,封侯!赏万金!”
重赏之下,清军的攻势更加疯狂!如同黑色的巨浪,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摇摇欲坠的防线!铁人军的伤亡直线上升,阵型开始松动!
就在这防线即将彻底崩溃的刹那——
嗡——!!!
一股难以形容的、浩瀚而威严的意志,如同沉睡万古的巨龙终于睁开了眼睛,轰然降临整个南京城!这意志并非来自天空,而是源自脚下的大地!源自那座埋葬了开国帝魂的钟山!源自孝陵深处!
紧接着——
轰隆隆隆——!!!
整个南京城的地面,毫无征兆地剧烈震颤起来!如同发生了恐怖的地震!残破的城墙簌簌抖动,瓦砾如同暴雨般从摇摇欲坠的屋檐滚落!正在攀爬城墙的清兵惨叫着跌落!城下冲锋的清军骑兵人仰马翻,乱成一团!
“怎么回事?!”
“地龙翻身?!”
“妖法!又是妖法!”
惊骇的呼喊在清军阵中响起,攻势为之一滞!
而城头的守军,在这突如其来的剧震中,却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从脚下涌入疲惫的身躯!如同久旱逢甘霖,身上的伤痛似乎减轻了许多,枯竭的力量也重新涌现!更让他们震惊的是,那些流淌在城头、尚未干涸的战友鲜血,竟然诡异地亮起了极其微弱的金色光点!这些光点如同受到召唤,纷纷朝着孝陵方向飘去!
“是龙脉!是孝陵英烈在护佑我们!”
“大明气运不绝!杀啊!”
守军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原本濒临崩溃的士气瞬间暴涨!如同被注入了一针强心剂,爆发出远超极限的战斗力!刀锋挥舞得更快,长枪攒刺得更狠!竟然硬生生将混乱中的清军反推了回去!
郑成功猛地抬头,幽蓝的龙睛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他清晰地感受到,右臂骨甲深处那两块玉玺碎片正发出前所未有的、如同心跳般的强烈共鸣!一股更加庞大、更加精纯的龙脉之力,正跨越空间,汹涌而来!而它的源头…正是孝陵方向!
“阿宁…吴老将军…你们…成功了!”一股巨大的喜悦混合着难以言喻的酸楚,瞬间冲垮了郑成功冰冷的外壳。他覆盖着骨甲的身躯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就在这时,一道璀璨的金色流光,如同划破战场的希望之箭,从孝陵方向疾射而至!流光散去,显露出吴铁骨和阿宁的身影!阿宁小小的双手,正紧紧抱着一块流淌着如血金芒的玉玺碎片!碎片散发出的光芒,与郑成功右臂的共鸣交相辉映,照亮了这片血色的战场!
“郑将军!最后一块!”阿宁的声音带着疲惫,却异常清脆,如同天籁!
郑成功一步踏前,覆盖着龙鳞的左掌伸出。阿宁毫不犹豫地将碎片放入他掌心!
嗡——!!!
当最后一块碎片与郑成功掌心接触的刹那,异变陡生!
他右臂骨甲深处那两块碎片仿佛受到了最强烈的召唤,瞬间化为两道灼热的血金光流,破甲而出!三道同源的金色流光在郑成功身前汇聚、缠绕、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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