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队伍连日奔波,睡得沉。
唯有陆白榆被惊醒,听着那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微微皱眉——
听声音,这咳嗽声并非来自一人。
这样的天气,驿站的人怎么会大规模感染风寒?
她披衣起身,想要细听,那咳嗽又断了。
睡意被打断,陆白榆干脆偷偷出了屋,找了个无人处进了空间,收了今日份的灵泉,又给上次多出来的黑土地撒上种子。
一直折腾到四更天,她才返回屋子再次入睡。
这一觉睡得迷迷糊糊,天刚蒙蒙亮时,一声惊叫声划破驿站,惊醒了沉睡中的众人。
“出什么事了?”陆白榆循着声音走到后院水井旁时,陶闯也带着人匆匆赶了过来。
“死人了!”最先出声的那个差役指着地上的尸体颤声说道,
“我方才起夜,发现茅厕附近有呕吐物,觉得恶心,便想着来水井旁洗个手,谁知便看到了这个。”
陆白榆垂眸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发现是驿站里的一个驿卒。
他身下一滩疑似呕吐物的污秽,面色青紫,手指至死都紧扣着水井边缘,露出手背上骇人的紫黑色瘀斑。
“四夫人,此人是中毒了吗?”陶闯下意识地看向陆白榆。
“不,这是时疫!”陆白榆面色冷凝,向来沉静的眉眼间是少见的阴沉,“驿丞呢?去把他叫来,我有事情问他。”
两个差役闻声而去,再回来时,个个神色凝重。
“陶头儿,咱们寻遍驿站,都不见驿丞的踪影。”
陆白榆像是在验证自己的猜测,脸上不见半分意外。
她淡定地从袖袋里掏出一张面巾覆在脸上,
“这尸体不能留,必须马上焚烧。这是黑......鼠疫,可能通过鼠蚤和飞沫传播,你们也找面巾把脸捂起来。”
闻言,众人忙不迭地找出上次毒尘风暴时的面巾捂住口鼻。
有个差役纳闷地问道:“好端端的人,怎么说失踪就失踪了呢?你们说昨夜这驿站是不是出了贼人,把驿丞掳走了?还是他见咱们人多,出去采买食物了?”
“这世上哪有这般巧合的事?依我看他这是东窗事发,畏罪潜逃了!”
陶闯面色阴沉,“四夫人,要不要派人将他找回来,问问是谁指使的?”
“不用了,我想我大概猜到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了。”陆白榆摇了摇头,冷声道,
“现在这个驿丞不是重点。当务之急是赶紧封锁驿站,不许任何人进出。还有,派人去检查东院二层木楼那个陌生人的房间,若我没猜错的话,此次疫病的源头多半来自他们。”
陶闯派人打开门一看,里面果然躺着几具皮肤出血,身上带着青紫瘀斑的尸体。
率先推门的差役脸色煞白,被满屋的呕吐物熏得当场干呕了起来。
最可怕的是还有一人并未彻底咽气,看见有人推门,他立马艰难地撑起身子,撞撞跌跌地朝门口走来。
为首的差役吓得心脏狂跳,猛地关死了木门。
巨大的撞门声瞬间惊醒了小木楼里所有还在沉睡的人。
众人一拥而上,想要看个究竟。
陆白榆:“这是烈性瘟疫,不怕死的就尽管上去。”
“瘟疫”两个字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将连日来积压的恐惧、疲惫和不安彻底点燃,炸成了绝望与恐慌。
“瘟疫?是瘟疫啊!”
“快跑,赶紧离开这鬼地方!”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在这里!”
人群像炸开的马蜂窝,哭喊声、尖叫声、呕吐声混杂成一片绝望的交响曲。
许多人如同无头苍蝇般向驿站大门冲去,秩序瞬间崩塌。
“谁敢离开?”陆白榆提高嗓音,试图压过混乱,但收效甚微,“陶闯,给我堵了这道院门。”
“放屁!”曹洪脸上满是惊惧与狠厉,他猛地推开身边一个试图阻拦他的太学生,怒吼道,
“留下就是等死,你们想见阎王爷别拖着我们一起!开门,放我们出去。”
他手下同样吓破胆的差役和部分仆役立刻跟着鼓噪起来,“对,开门!我们要出去。”
“谁敢?”陶闯“噌”地拔出腰刀,带着手下的差役和迅速聚拢过来的太学生,死死挡在了大门前,形成一道单薄却坚定的人墙,
“四夫人说了,不能走。违令者,休怪老子刀下无情!”
“陶闯,你他妈的要大家一起陪葬吗?”曹洪目眦欲裂,也抽出了兵刃。
双方剑拔弩张,冰冷的兵刃反射着惨淡的晨光,气氛紧张得一触即发。
“有本事就真砍啊!都愣着干什么?”陆白榆被吵得耳膜疼,于是沉了脸冷笑道,
“一刀一个死了倒也痛快,总好过比瘟疫折磨死的来得强!”
她这么一说,众人反倒安静了下来。
陆白榆:“不想死的,就都戴上面巾。散开些,别挤成一堆!”
众人依言戴上面巾,随后所有的人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现场地位最高的人。
萧景泽面色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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