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带着朝圣般的心情,取出了那瓶“三相归元液”,用一根崭新的、消过毒(用火烧过)的银针,蘸取了极其微小的一滴,轻轻点在那块棉布的中央。
他屏住呼吸,瞪大眼睛,同时将怀里的罗盘也掏出来,放在棉布旁边。
一息,两息,三息……
棉布毫无变化。罗盘指针纹丝不动,光晕黯淡。
王魁的心渐渐沉了下去。难道……又失败了?他的“终极样本”也不行?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准备收拾东西时,忽然,罗盘中心那乳白色的光晕,极其微弱、却持续不断地亮了起来!虽然光芒很淡,远不如感应到沈惊鸿气息时那么明显,但确确实实是亮着的!而且,指针虽然没有大幅偏转,却似乎在极其缓慢地、以几乎无法察觉的幅度微微震颤着,指向棉布的方向!
几乎是同时,王魁似乎看到,棉布上被他滴了“三相归元液”的那一小点区域,周围的灰尘痕迹,仿佛……以那个点为中心,向外扩散出了一圈极其淡、几乎看不见的、水渍干涸后留下的、颜色略深的痕迹?那痕迹的形状很不规则,有点像……石头表面天然纹理的拓印?极其模糊,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有……有反应了!罗盘亮了!棉布……棉布上好像印出了石头的纹理!”王魁激动得浑身肥肉都在颤抖,声音压得极低却充满了狂喜!他赶紧拿出炭笔和小本本,就着灯光,仔细描摹棉布上那圈模糊的水渍痕迹,虽然画出来的东西连他自己都看不太懂像什么,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三相归元液”似乎真的能与石台产生某种微弱的“信息交互”或“痕迹转移”!
他推测,可能是“三相归元液”作为一种“高纯度信息载体”,沾染了石台表面的微量信息(灰尘、湿气、可能的能量残留?),并通过棉布这种中性媒介,“显影”出了石台表面纹理的某种“印记”?虽然效果微弱得可怜,但这无疑是一个“从零到一”的突破!
他如获至宝,将那块棉布小心地夹在一本厚书里压平保存,作为“第一份有效显影样本”。然后,他在小本本上激动地记录:“子时,以‘三相归元液’为媒介,通过棉布间接接触石台表面,成功引动罗盘持续微光反应,并于棉布上观察到疑似石台纹理之模糊印记!证明‘信息共鸣’与‘痕迹转移’假说初步成立!‘三相归元液’配方与‘非接触式显影法’有效!”
写完记录,他抱着那本夹着棉布的书和装“三相归元液”的小玉瓶,感觉人生达到了新的高潮。他仿佛看到,一扇通往古老秘密的大门,正在被他用这种笨拙却独特的方式,撬开了一条微不可察的缝隙!
他完全不知道,那所谓的“纹理印记”,很可能只是“三相归元液”滴在略带湿气的棉布上,自然渗透扩散留下的不规则水渍,恰好与罗盘对周围环境(包括他自身的兴奋情绪、以及府中无处不在的、沈惊鸿修炼后残留的微弱净化场)的微弱反应在时间上巧合了。但科学的进步(或者伪科学的狂欢),往往就始于这样的“巧合”与“坚信”。
当王魁心满意足地沉入梦乡,梦中都在破解棉布上“神秘纹理”时,沈惊鸿也结束了她的子夜模拟,回到了书房。她似乎感应到府中某处(库房方向?)传来一阵极其微弱、转瞬即逝的、难以言喻的“波动”,但那波动太弱,且毫无恶意或能量特征,她便只当是夜风扰动或府中某处老旧木头发出的自然声响,未曾在意。
黑夜掩盖了精密的谋算,也掩盖了荒诞的探索。当晨曦再次照亮侯府的屋檐,有人将为三日后的雷霆一击做最后准备,有人则将对着书页间一块带着水渍的棉布,开始新一轮幸福的“破译”工作。命运的长河,就在这庄谐并置的节奏中,继续向前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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