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问题是，赵雅琴夫妇真没有秘诀啊！
大爷大妈们见他们苦着个脸，意识到了什么，道：
“你放心，我们不白要你的秘诀，我们……这是我家刚从地里拔来的萝卜，你拿去尝尝！”
“刚下了雪打过霜，地里的白菜甜的很，我去砍两颗？”
“我之前爱钓鱼，晒了不少鱼干，也给你送点！”
赵雅琴哭笑不得：“你们误会啦！”
众人面面相觑：“真没有秘诀？”
“真没有！”赵雅琴否认：“可能，我运气好？摊上了5个来报恩的孩子？”
众人见她真说不出来，退而求其次：
“那你跟我们唠唠，你打小是怎么带他们的？”
时明德看了眼手上的腕表：“我家孩子马上就要起床了，我们得赶着去买菜，不然两个小的去上学，怕是该迟到了，咱们边走边唠？”
大爷大妈们明显没啥事儿：“行！边走边唠！这是你闺女生的娃？哎呦，长得可真好，虎头虎脑的，指定能长大成人！给我推推！”
大爷大妈们非常的自来熟，跟拉开了话匣子似的：
“瞧你们这样子，还年轻得很吧？要是我老大还活着，估摸着也跟你们差不多大。可惜没养住……”
别说是大爷大妈们那一辈了，就赵雅琴同龄人里，都有不少生了十来个，最后只养大了三四个的。
因为折损率太高，才更讲究多子多福。
“嗨，你总共生了几个？”
“算是落胎的，共怀了13个，有4个在肚子里没养住，还有3个只养到了三四岁，现在长大成人的，只剩6个了。”
“我也怀了8个！怀头胎时我自己还小，不懂事，落胎见红了才知道……”
赵雅琴一边听，不禁问道：“你们的儿女都好大了吧？怎么还……”
“儿女长大了，那不是还有孙子孙女吗？”
“也是。”
“光听我们说了，你快给我们讲讲，你是咋养孩子的！”
赵雅琴回忆：“我自己没父母，是婆婆买回去的童养媳，到了年纪，就和我家明德结婚了。
家里穷得吃不饱，明德是老大，下面还有两弟弟，为了活命，他瞒着我们报名参军，是上面通知他该入伍了，我们才知道的消息。
我公公也是当兵没得音信，我婆婆怕他一去不复返，让我们在他离开时，入了洞房……”
大爷大妈们一阵唏嘘：“是危险……”
“后来，我怀了老大，明德去了部队，3年没回家，”
赵雅琴突然笑道：“我们村里人没几个认字的，不会写信，家里穷，也发不了电报，他走了以后，一点音信也没有，我和婆婆都以为……”
“以为他死了？”一个老大爷快言快语。
赵雅琴点头：“对！村里有人爱嚼舌根，还要给我介绍人家……”
时明德从不知道还有这事，听得脸都黑了，又有点心疼妻子。
“我婆婆很疼我，把我当闺女，她也……可我舍不得孩子，梗着脖子，就觉得明德不可能会出事。反正，谁敢说明德没了，我就拿着菜刀跟人拼命！
后来，两个弟弟也长大结婚生孩子了，家里人多，别人也不敢再说嘴，我就一心守着孩子和婆婆等明德，第三年，他突然回来了！”
那段日子太难熬，以至于赵雅琴现在回忆起来，都觉得充满了苦涩：
“大文，也就是我家老大先瞧见的他爹，非说有坏人又闯进了家里，要拿棍子去打他，我一出来……他在家待了一个多月，就又背着包袱回部队了。”
大爷大妈们听入迷了，追问：“然后呢？”
“他走后没多久，我发现我又怀了，孩子5个月时，婆婆说我的肚子大的不正常，不像5个月，倒像别个8个月的肚子，村里那些嚼舌根的，又说我偷了人，踹了崽。”
赵雅琴叹了口气：“就连村里那群老家伙，也觉得是这样，有一天，他们带着人闯进家里，要把我绑去沉塘。”
时明德停住了脚步，这些事，赵雅琴从来都没跟他说过！
“你……你怎么……”
赵雅琴淡淡一笑：“都过去了，跟你说，你能做什么？”
大爷大妈们看着时明德：“你这后生好福气，娶了这么好的媳妇！”
“你可得对人家好一点，要是敢欺负她，以后死了得下十八层地狱…”
时明德垂落在身侧的手攥成拳，声音嘶哑：
“是我……是我对不住她……”
赵雅琴摇摇头：“好在我婆婆信我，她让老二老三拿着刀，拦在我面前，不让那些人动我，老大还不到4岁，那么小一丁点人，也护着我……”
赵雅琴哽咽：“那时候的日子真苦啊，白天有做不完的活，我大着肚子都得下田，水没过我的肚子，干完一天活，肚皮都被泡白了……
吃也吃不饱，我生产前，想吃一碗红薯，我婆婆就想办法，去求人，结果，红薯还没求到家，我就发动了。”
众人提着心：“孩子没啥事吧？”
赵雅琴苦笑：“不太好，生的龙凤胎，可因为营养不够，闺女生出来才两斤多一点，跟只老鼠崽似的，都说养不活，让我别白费心思。”
“就是现在这个闺女？”
“对！我闺女打小就晓得心疼我，她在肚子抢不过哥哥，偏偏我的奶水还少，我怕她长不大，让哥哥喝米汤，给她喂奶水，可她似乎知道我身子不好，喝了三个多月，就不肯再喝奶了……”
“那你闺女真贴心。”
赵雅琴点头：“是很贴心！”
说到这里，她突然顿了顿：“要非说有什么秘诀，大概就是，我们一家都偏疼我闺女！”
众人不信：“这……这算什么秘诀？”
“你这人挺奇怪的，放着儿子不疼，偏心闺女……”
可赵雅琴越想越觉得偏疼闺女就是她的秘诀。
“就是这！偏疼闺女就是我的秘诀！”
一个大爷起了兴趣：“那你说说，这怎么就是秘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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