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鉴飞在济仁堂坐诊,卢掌柜多在附近乡村出诊,时疾杂病并不多见,来的多是各种跌打损伤,驳骨推拿,基本能对付。闲时也听卢老说说本地人情世故,半个月的日子很快过去,发小傅明光也从潮州回来了。
明光得知他在济仁堂坐诊,打心里高兴,佩服他有医术在手,吃穿无忧。
傅鉴飞倒也没有想过要立志行医济世,只要能救死扶伤,养家糊口也就满足了。毕竟还是少年,玩性浓。药铺打烊了,就和明光周边走走。
这个下午卢掌柜没有出诊,明光便邀傅鉴飞去江对岸的石壁庵去走走。跨上铁索桥,傅鉴飞紧攥着铁链的手指都变色了。
明光:傅兄这是出汗了?莫不是怕了这铁链桥?
傅鉴飞感觉脚有些软,手心沁出冷汗。俯视脚下翻涌的汀江,活脱脱苏轼笔下“乱石穿空,惊涛拍岸”,若是掉下去...傅鉴飞脱了下口水,喉结滚动道:怕是连尸首都找不全。
傅鉴飞感叹着这个铁索桥,如何建起来的?
傅鉴飞:明光兄,这铁索桥看起来坚固无比,当年是怎么架起来的,这其中有什么特别的技艺吗?
明光:这铁索桥的建造可是大有讲究。当初官府要建这桥,采用了“物勒工名”的管理方法,每个铁匠都要在自己制作的铁环上刻下姓名。这是一种责任制度,也是一种传承。铁匠们深知,自己的名字将永远印刻在这座桥上,所以都格外用心。听说参与铁索制作的大多是寻乌那儿有着数代打铁传统的家族。
傅鉴飞:这些个铁环那么多年了还那么牢固,是有什么特别的工艺?
明光:为了确保铁环质量,选用了当地最优质的铁矿石,采用反复锻打的方式提升铁料韧性。每个铁环都要经过九道工序,从选料、煅烧、捶打、定型,到淬火、打磨、刻字、检验,最后才是组装。
傅鉴飞:听起来工序很复杂,淬火这一步有什么特别的?
明光:淬火工序最为关键,铁匠们使用了一种特殊的淬火液配方,加入了某些草药,这个配方一直作为家族秘方代代相传。
傅鉴飞: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些铁环至今仍如此坚固。那铁索这么大,是怎么运到对岸并架起来的?
明光:这就要说到“牵绳溜索”的技术了。工匠们先用绳索在两岸之间架设一条简易线路,再将竹筒串联其上,铁索被分段放入竹筒,一点点滑向对岸。
傅鉴飞:这听起来很巧妙。那最初是怎么把最细的引绳送到对岸的呢?
明光:弓箭啊。先用弓箭把细麻绳射过去,再换粗麻缆,通过层层加粗的方式,最终架设起能够承载重物的主牵索。
傅鉴飞:真是想不到,这竹筒都有这么多讲究。铁索到位了,后面就简单了。
明光:是啊,只要固定好就可以铺木板了。这4条主索,每条由200个铁环相连,都是严格检验合格后才组装成链的。
傅鉴飞:这技术,这脑子,真是让人佩服。
明光:是啊,老祖宗有智慧。
明光捏了捏傅鉴飞的胳膊说:你还是去药铺捣药更合适。
石壁庵因背靠大石壁而得此名,建在树林深处,整个庵庙都在密枝浓叶的荫庇之下。
过了桥,一庵门就看到门楼两边的对联:
石室钟声传贝叶,壁中泉水洒杨枝。
边上有一个石碑,刻着是长化村清朝解元童其俊题的。
傅鉴飞和明光并肩踏入庵门,一抬头,便见内壁上悬挂着一副木刻长联。
傅鉴飞仰头细细端详那对联,只见上面写着:“古刹近市廛,暮鼓晨钟敲觉尘凡奔走客。禅堂依石壁,拈香礼佛不知人世几多春。”他微微眯起眼睛,喃喃道:“这副联有点意思,作者即景勾联禅心佛事,笔力很是了得。”
明光在一旁轻轻点头,接话道:“确实,对仗工整,透着一股超脱尘世。你看这‘暮鼓晨钟’与‘拈香礼佛’,把庵堂的日常与佛心的状态写得活灵活现。”
傅鉴飞笑着回应:“没错,短短两句话,有深意。”
庵内分为上下两堂。上堂供奉着慈悲庄严的观音神像,香烟袅袅,让人顿感心宁。下堂较为宽敞,既摆放着几尊神像,又被用作客堂。傅鉴飞轻步走到观音像前,静默片刻,双手合十诚心静拜,随后从兜里掏出两块铜板,轻轻扔进功德箱。“叮当”一声,铜板落进了箱底。
出了观音堂,傅鉴飞和明光绕到庵后墙外。只听“汩汩”声响,一线清泉从石孔中潺潺流出。
傅鉴飞眼睛一亮,说:“这泉水看着就清冽,咱们尝尝。”
明光也来了兴致,附和道:“好啊!”
两人走近,各自伸手捧起一捧泉水,送入口中。泉水顺着喉咙滑下,带来丝丝甘甜与清凉。傅鉴飞满足地咂咂嘴,说道:“果然甘洌,喝上一口,浑身舒坦啊。”
明光也点头赞道:“这泉水真是山神给的宝贝。”
石壁庵香火颇为旺盛,前来祈拜的人也不在少数。傅鉴飞和明光又沿着小路,一同爬上石子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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