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都的天空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脏兮兮的灰色滤镜。
阳光有气无力地穿透云层洒下来让整座城市都显得没什么精神。
纳西塔咖啡店里还飘着咖啡和糖霜的甜香但在这暖洋洋的味道之外某种看不见的齿轮已经开始咔哒作响越转越快。
龙陵双手插在兜里不紧不慢地离开了咖啡店那条街。
他拐进旁边一条堆着杂物的小巷身影在明暗交错的地方模糊了一下就像一滴水融进了大海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下一秒他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附近一栋废弃写字楼的顶层边缘。
楼顶的风呼呼地吹着把他额前的头发都撩乱了可他那双眼睛却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深潭映不出半点波澜。
他俯瞰着脚下那条像玩具轨道一样的街道车辆和行人都变成了缓慢移动的小点。
“石动美空…反应和预计的差不多。”他低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在落满灰尘的护栏上轻轻敲打。“‘预知梦’和‘净化负担’的暗示够她消化一阵子了。”
这颗种子算是埋好了现在只需要耐心等着它在合适的时机破土而出。
他看似随意地站着但全身的感知网络早已像精密的雷达一样无声张开覆盖了周围每一个角落。
从纳西塔出来没多久那种被人从背后盯着的感觉就像牛皮糖一样黏了上来。
跟踪者的技巧算不上多烂但在镜世界里经历过生死搏杀又被系统狠狠强化过的龙陵面前那股子毫不掩饰的、带着点急躁和专注的气息简直就像黑夜里的探照灯一样显眼。
“万丈龙我…”龙陵几乎不用脑子想就猜到了是谁。桐生战兔会派这家伙来干跟踪的活儿倒也不算意外。毕竟战兔自己目标太大而且还得埋头搞研究。至于万丈嘛…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前拳击手确实是干体力活的好材料——虽然跟踪技巧烂得可以。
龙陵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他不仅没觉得恼火反而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机会。
一个向战兔和他背后的某些人稍微展示一下自己“能力”的机会不用太多露出冰山一角就够他们琢磨半天了。
他并没急着甩掉身后那条小尾巴反而像遛狗一样不紧不慢地带着万丈在东都的大街小巷里转悠。
速度时快时慢偶尔在某个商店橱窗前停下假装看东西偶尔又借着拥挤的人流玩一下消失总是恰到好处地让那一头显眼的黄毛和那个焦躁的身影在自己眼角余光里闪那么一下。
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大概持续了二十多分钟。
直到龙陵一转身拐进了一个大型地下购物中心。
这里人多得像下饺子通道七拐八绕监控探头也有不少照不到的死角。
万丈龙我赶紧加快脚步冲下楼梯眼前是乌泱泱的人群和眼花缭乱的店铺哪里还找得到龙陵的影子？
“可恶！跑哪儿去了？！”万丈烦躁地抓了抓他那头标志性的黄毛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四处张望。他心里还记着战兔的叮嘱：“千万别起冲突只要搞清楚他常去什么地方见什么人就行！”可现在倒好人直接跟丢了。
就在他准备随便找个方向碰碰运气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是战兔打来的。
“万丈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战兔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带着一丝刻意压制的急切。
“啊战兔！那家伙太滑溜了！跟到地下商场就跟丢了！”万丈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懊恼。“…跟丢了？”战兔的声音明显沉了下去。“他有没有表现出发现你的样子？”
“应该…没有吧？”万丈有点不确定地嘟囔“我感觉我藏得挺隐蔽的啊。”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钟然后战兔才开口：“…算了先回来吧。我这边刚收到点消息情况可能比我们想的要麻烦一点。”
就在万丈龙我像只迷路的大型犬在地下商场里打转的时候。
龙陵正悠闲地靠在地下商场一个僻静消防通道的冰冷墙壁上。
这里几乎没人只有应急灯散发着惨白的光。
他指尖夹着一张卡片——不是他那副宝贝骑士卡盒里的卡而是一张材质特殊上面印着浮士德那个隐秘标记的通讯卡。
卡片正微微发热散发着不祥的淡紫色幽光。
他往卡片里注入一丝微弱的能量。
冰室幻德那故意压低的、带着官僚特有的冷峻和一丝藏不住的焦虑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里响了起来：
“‘收藏家’有新的‘指示’下来了。”
龙陵眉头轻轻一挑没接话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幻德那边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小心地挑选用词：“…‘那位大人’对你最近的活动很‘感兴趣’。尤其是你端掉那个量产工厂的…效率。”
“哦？”龙陵终于开口声音平淡得听不出任何情绪。“我还以为帮忙清理掉一些不稳定的失败品符合浮士德或者说符合‘血逐’大人的利益呢。”他故意点出了Blood Stalk的名号。
通讯卡另一端的呼吸明显顿了一下。幻德显然没料到龙陵会这么直接他沉默了好几秒才硬着头皮继续说：“…‘那位大人’希望你能更进一步地‘协助’我们的计划。下一个任务：测试Build的新形态获取其详细的战斗数据尤其是那些最佳搭配形态的极限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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