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初始线索
清晨五点半,天色还是青灰色,小镇还沉浸在浓重的湿气与睡意中。
陈禹已经醒来,在客栈狭窄的院子里缓慢地打着太极拳。动作比平时更慢,更柔,像在粘稠的空气中划开无形的阻力。这不是晨练,而是适应——适应这里的湿度,适应身体的负重感,适应一种完全不同的环境节奏。
苏瑾站在二楼的走廊上看着。她能看出陈禹的细微调整:步伐比平时略宽,以增加在湿滑地面的稳定性;重心压得更低,像是在随时准备应对脚下的变化;呼吸悠长而深沉,对抗着湿热对心肺的压迫。
六点整,客栈的门被轻轻敲响。
不是岩温,而是一个陌生的老人。
玉波老板娘披着外衣开门,看到门外的老人时明显愣了一下,然后用傣语快速说了几句。老人摆摆手,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问:“陈禹,在吗?”
陈禹收势,走到门口。老人大约七十岁,背佝偻得厉害,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布衣,脚上是手工编的草鞋。他皮肤黝黑,皱纹深如刀刻,但一双眼睛异常清澈,在晨光中透着某种锐利。
“我就是陈禹。您是?”
老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仔细打量着陈禹,从上到下,目光在他手上停留了很久。然后,他伸出枯瘦的手指,在空中比划了一个复杂的手势。
陈禹心中一震——这个手势,他在师父教过的古拳谱上见过,是形意门中一种几乎失传的见面礼,意为“同源同流”。
“您...”陈禹压低声音,“您是武术界的前辈?”
老人摇摇头:“我不会武术。但这个手势,我父亲教过我。他说,如果有人能认出这个手势,就带他去见我。”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他说,那个人可能是‘守拙’的后人。”
“守拙”两个字,让陈禹的心脏猛地一跳。这正是他创办“守拙堂”时取的名字,取自“大巧若拙”的典故,也是形意拳中“返璞归真”的要义。这会是巧合吗?
“您父亲是?”陈禹问。
老人没有回答,只是转身:“跟我来。不远。”
陈禹回头看向苏瑾,她点头,迅速回房拿起随身背包和通讯设备。两人跟着老人,沿着清晨寂静的小镇街道,向镇外走去。
老人走得很慢,但步伐出奇地稳,在湿滑的泥地上如履平地。他的背虽然佝偻,但行走时的姿态有种奇特的气度,不像是普通农民。
走了大约二十分钟,来到镇子边缘的一片橡胶林。林中有一座简陋的竹屋,几乎被茂密的植被掩盖。
“到了。”老人推开竹门。
屋内比外面看起来宽敞,陈设简朴但整洁。最引人注目的是正对门的墙上,挂着一幅褪色的画像。画中人身穿明代文官服饰,面容清癯,手持书卷。画像上方,挂着一块木匾,上书两个古朴的大字:守拙。
陈禹凝视着画像。画中人的眉眼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是我祖上,陈拙。”老人缓缓说,“万历年间,任云南督粮道同知,后因卷入平叛战事,滞留此地,再未北归。”
陈拙。这个名字在陈禹的记忆中激起涟漪。陈家的族谱上,确实有这样一位先祖,但记载简略,只说“万历年间外放云南,卒于任上”。
“您的意思是,您是陈拙公的后人?”陈禹问。
“是,也不是。”老人示意他们坐下,自己慢慢烧水泡茶,“按族谱,我是庶出旁支第七代。陈拙公嫡系一脉,在明亡后就断了音讯。我们这一支留在这里,名义上是守陵,实际上...”
他叹了口气:“实际上是在看守一个秘密。”
水开了,老人手法娴熟地泡着一种本地野茶,茶汤呈琥珀色,香气独特。
“什么秘密?”苏瑾问。
老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怀里取出一个油布包,层层打开。里面是一块残缺的玉佩,只有半个巴掌大小,玉质温润,呈淡青色,但边缘有断裂的痕迹,显然原本是完整玉佩的一部分。
玉佩上雕刻着精细的纹路:云纹、山纹,中间是一只抽象的兽形,似龙非龙,似虎非虎。
陈禹呼吸一滞。他从自己贴身的衣物里,取出随身携带的家传玉佩——那是师父传给他的,说是陈家世代相传的信物。
两块玉佩放在一起,断裂的边缘虽然不能完全吻合,但玉质、颜色、雕刻风格如出一辙。纹路虽然不同,但构图手法和线条的韵味完全一致,明显出自同一匠人之手,甚至是同一块玉料雕琢而成。
“这是...”陈禹抬头看向老人。
“陈拙公的信物,一分为二。”老人轻轻抚摸着自己那块玉佩,“完整的玉佩,据说是开启某处遗迹的钥匙。陈拙公临终前,将玉佩分开,一半交给嫡子带回中原,一半留给我们这一支,命我们世代守护此地,等待后人持另一半前来。”
他的目光落在陈禹的玉佩上:“三百年了,我们等了整整十代人。我父亲临终前还说,可能永远等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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