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昊仪小心翼翼地拍了拍姬瑞清的肩膀,“您还好吗?”
姬瑞清看了一眼顾承章,“你的意思,最好不要让他进入朝堂?”
“国家要安定,天下的臣民只能有一个君主。若是他一出生就在陛下身边,那就无所谓了;但如今突然出现,只怕民意沸腾,有伤陛下圣名。”
“你没有直接打死他,是看我的面子,孤谢谢你。”姬瑞清直起身体,“但这件事,是不是从长计议的好?”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昊仪劝道,“还是尽快定下的好。”
“这样吧,你把他带回灵台,不要让他见任何人。等伤好之后,再带来我身边,我亲自和他说明真相。他若还认我这个父亲,那就让他和太子兄弟相认,以后作为天子的左膀右臂;要是不认,我给他一大笔财富,算是弥补这些年的亏欠,让其浪迹于名山大川,如何?”
昊仪本来不想,但忤逆天子对自己没什么好处;从父亲的角度考虑,这样安排也无可厚非。
于是他起身告辞。
“嗯,这件事,除了你,还不能对任何人说。”
“喏。下官记住了。”
昊仪让门外的灵台郎,抬着顾承章慢慢往外走,迎面撞上了匆匆赶来的太子姬晨旭。
“拜见太子殿下。”
“嗯。”姬晨旭看了一眼顾承章,皱眉道,“这不是顾承章吗?犯了什么事,把他打成这样?”
“擅离职守,夜闯宵禁。”
姬晨旭看了一眼昊仪的假手,语气重了些,“不要太过分。有些事,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他身后,毕竟牵扯着熊崇。”
“喏,臣记住了。”
“把他治好,好生安慰。修行之人,喜欢什么典籍功法、天材地宝,尽量满足。玄秦狼子野心,要靠苍楚来制衡。”
“臣明白了。”
“走吧。”姬晨旭挥了挥手,快步往深宫走去。
他来见姬瑞清,当然是因为朝堂上有自己搞不定的大事。
“陛下醒了吗?”
“刚醒。”太监不敢怠慢,立刻引他入内。
“父亲,出大事了。”他一见面就火急火燎地说道,“嬴无垢兴兵十万,攻打风韩新城。我猜,风韩的使者已经在求救的路上了。这件事,我们应该怎么处理?”
姬瑞清刚刚躺下,闻言又咳嗽了几声。
“父亲,您还好吗?”
“我还好,可这大周的江山不好了。唉!”姬瑞清一声长叹,“想当初,没有天子的允许,哪个诸侯国敢乱动。兵力多少、城墙多高、国界在哪,都是严格规定,没有人敢越雷池半步。现在好了,想打就打,连借口都懒得找了。迟早有一天,要打到王畿之地来。”
“父王,现在不是叹气的时候。要不要像上次讨伐天齐一样,西征玄秦?”
姬瑞清摇了摇头。
“上次出兵,把这几年积累的赋税都用光了。要与民休息,不然,连王畿之地都守不住的。”
“那怎么办?不能不管吧?万一嬴无垢把风韩打下来,我们就没有缓冲之地了。”
“不出兵和不管是两码事。嬴无垢不宣而战,当然是想打下新城之后,以此为根据,攻其国都阳翟。风韩此刻很难受的,新城之战若是失败,近乎宣告灭国。所以,我们要设法让风韩保住这座城。”
“不出兵,怎么可能保得住?”
“当然是把另外一个诸侯国拉进来。”姬瑞清有些火大,“我们现在控制不住这些诸侯国,设法保持平衡才是最好的。”
“那,苍楚吗?”
“苍楚的战略重心在鱼、庸、群蛮,以及未来的巴蜀之地。现在屈云歌已经攻入群蛮腹地,玄秦也没有对此做出相应部署,很可能在暗中达成了协议。”姬瑞清分析道,“无论你许诺给芈炫什么,他都不会为风韩出兵的。”
姬晨旭看着墙上的疆域图,无奈地说道,“那就只剩炎赵和幽魏了。这两个诸侯国,会出兵吗?”
“你说呢?”
“这个,还是听父亲的吧。”
“可我现在想听你说。”
姬晨旭不安地搓着手,讪笑道,“那我可就说了。说得不好,父亲要指正。”
“嗯,你是将来的天子,拿出君临天下的霸气来。”
姬晨旭清了清嗓子,“首先,炎赵是不会出兵的。原因和苍楚一样,这几年,炎赵的攻击重点在北方的赤狄和白狄,向北方扩张,更乐意和玄秦媾和;并且,炎赵太子赵咎的新骑兵还在整编,尚未形成战斗力,起码没有完全形成。其次,我觉得幽魏的国力虽然不如玄秦,但在军事上,这几年,经过上将军李柯的改制,武卒新军已经建立,战斗力大大加强;且从上到下,渴望建立军功,有和玄秦一战的勇气。尤其是玄秦黑龙骑被苍楚歼灭后,武卒战意更甚。”
“完了吗?”
“还可以。”姬瑞清疲惫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这两年总算是长进些了,尤其是东征的时候,监国有方,除了稍欠火候之外,也算政通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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