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雨睁开眼睛,看着那些水珠,轻声说:“它们……在问我们能不能一起玩。”
她伸出手指,触碰一颗水珠。水珠没有破裂,而是吸收了指尖的植物信息素,内部浮现出微缩的叶脉图案。然后水珠飘回水池,将图案“展示”给波光看。
波光笑了——出生以来第一次笑。他让那颗水珠落入水池,水池立刻生长出一株微型的、由水构成的“树”,树冠上是叶脉图案的无限复制。
【跨介质信息传递。】 弦歌记录,【水与植物,两种完全不同的存在形式,通过孩子的共鸣实现了无损信息交换。】
星尘的尝试更直接。他调整自己的呼吸频率,让体表的银色纹路发出极低频率的嗡鸣。嗡鸣穿过庭院,触动了信子婴儿车上的星银树装饰。
装饰开始共鸣,发出同样的频率。频率继续传播,触动了弦歌本体的星云之眼。
弦歌的眼中,星河旋转的速度微微改变:【他在用宇宙频率‘提问’。问题是:‘你是谁?’】
弦歌用同样的频率回应:【‘我是来自星空的朋友。’】
星尘歪了歪头,似乎听懂了。他再次调整频率,这次的问题是:“我可以去看看你来的地方吗?”
弦歌沉默了。它调出星图,将“编织者”母星的坐标以频率编码的形式传回。那是三十七万光年外的一个古老星系,光抵达地球需要三十七万年。
星尘接收了坐标,闭上眼睛。几秒钟后,他睁开眼睛,眼中闪过困惑:“那里……很安静。太安静了。像睡着了,但是……不会醒了。”
弦歌的身体明显震动了一下:【他感知到了。母星系在三万年前进入了‘文明静默期’——所有个体上传意识至‘共鸣之海’,物质世界进入永恒的维护状态。这是最高机密。】
【这孩子……跨越了三十七万光年的距离,感知到了一个星系的‘存在状态’。】
测试继续。更多孩子展现出奇特的能力组合:
一个人类与森之民混血女孩能“品尝”颜色——她舔了舔星银树的叶子,说“是薄荷味加一点点星星的凉”;
一个父母都是鲛人的双胞胎之一能用声波在水面作画,画出的图案会在空气中短暂停留,散发对应的气味;
最奇特的是一个父母都是普通人类、但孕期长期在星银树旁工作的孩子——他没有任何明显的特殊能力,但他走到哪里,哪里的孩子们就会自然聚集,争吵会平息,哭泣会停止。监测显示,他的生物场有一种奇特的“调和频率”,能平复周围的情绪波动。
【隐性共鸣协调者。】 弦歌将这个孩子标记为特殊类别,【他没有主动能力,但他存在本身就能优化周围的共鸣环境。这种天赋在群体中往往比显性能力更重要。】
测试进行到下午,弦歌汇总了初步分类:
1. 环境特化型(8人):在特定环境(森林、水域、星空等)中能力显着增强,包括双胞胎、波光、星尘等。
2. 概念编码型(2人):信子是唯一明确表现出此能力的,另一个是三岁的男孩,能用积木搭建出表达复杂情绪的抽象结构。
3. 记忆唤醒型(5人):能无意识访问血脉或文明记忆,包括波光的水形文字,以及一个能哼唱出失落古歌谣的女孩。
4. 频率调和型(3人):能优化周围共鸣环境,包括那个“调和者”男孩。
5. 跨介质连接型(5人):能在不同存在形式间建立信息通道,这部分与其他类型有重叠。
“没有战斗型能力?”夜枭看着分类报告,有些失望。
弦歌摇头:【战斗是文明遇到无法理解的冲突时的最后手段。这些孩子诞生的意义,恰恰是为了让文明少用最后手段。】
【而且,】 它调出一段数据,【看看这个。】
屏幕上显示的是信子的实时监测。在测试过程中,她的意识活动形成了一个复杂的网络模型——每个孩子都是一个节点,她自己位于中心,但不是控制者,而是“路由器”,帮助不同频率的能力者建立低损耗连接。
当双胞胎的植物信息需要通过水传递给波光时,是信子调整了共鸣频率,让水珠能稳定承载叶脉数据。
当星尘的宇宙频率过于强烈、可能扰动其他孩子时,是信子释放了缓冲共鸣,将频率“稀释”到安全范围。
当那个调和者男孩疲惫时,是信子引导星银树的能量温柔地补充他的生物场。
【她是个天生的‘共鸣网络核心’。】 弦歌的声音充满敬畏,【没有她,这些孩子只是一个个孤立的特殊能力者。有她,他们是一个完整的、可以自我优化的系统。】
黄昏时分,测试接近尾声。孩子们在庭院中央聚集,家长们在不远处看着。
弦歌做了最后一件事:它让星银树的所有叶子同时发光,洒下银色的光尘。光尘落在每个孩子身上,根据他们的共鸣频率显现出不同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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