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姜时愿注意到沙地上还有两瓶被刻意留下的营养液，瓶身上刻着陌生的文字，但系统自动翻译为：【谢谢】。
抬头环顾四周，荒原上早已不见那个娇小女孩的身影。
对方应该是刚刚趁乱溜走了，连句道别都没有，只留下这两瓶营养液作为谢礼。
倒是挺谨慎的。
如果立场互换，她大概也会这么做。
毕竟，在这样一个弱肉强食的副本里，突然冒出一个能瞬杀二阶文明职业者的“蛮荒文明”怪物，谁也不敢保证对方会不会顺手把自己也宰了。
她耸耸肩，将营养液收进腰包，顺手拧开一瓶尝了一口。
“噗——！”
液体入口的瞬间，一股难以形容的苦涩在舌尖炸开，像是混合了机油、腐烂水果和某种外星香料的诡异味道。
姜时愿的脸瞬间皱成一团，差点吐出来。
她瞪着瓶身，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坑了，然后才发现营养液下面写了一行小字【超激苦腐瓜口味】。
但下一秒，一股灼热的能量从胃部扩散至全身，疲惫感一扫而空，连指尖的细微擦伤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行吧，至少效果不错。”
她咂咂嘴，尽量忽略那股恶心的感觉，“只不过以后喝这些营养液之前一定要看清楚口味才行！”。
飞车继续在荒原上疾驰。
引擎的嗡鸣声被呼啸的风声掩盖。
姜时愿单手操控着方向，另一只手随意地拨开眼前飘过的弹幕。
那些充满恶意的文字像苍蝇般嗡嗡作响，却丝毫影响不了她的心情。
“砰！”
一个锈迹斑斑的金属罐砸在前方的虚拟屏幕上，弹幕立即跳出提示：
【观众对你扔出腐烂肉罐头（价值积分：10）】
“谢了，老铁！”
姜时愿嘴角微扬，对着金属镜头挥了挥手。
这些观众越是愤怒，扔的“垃圾”就越多，但对她来说，这些都是实打实的积分。
弹幕还在不断刷新：
“话说刚刚怎么回事？我的主播不是种子选手吗？咋会忽然就被杀了？”
“是这里吗？刚刚杀我主播的蛮荒文明是这个吗？”
“垃圾主播！还我赌注！”
“投诉投诉！有黑幕！这个蛮荒文明怎么可能可以反杀二阶文明？肯定是黑幕！”
“奇怪了，大家不是被封了背包吗？这个什么鬼羊毛怎么会有飞行器？”
“你们确定这是飞行器吗？长得也太奇形怪状了吧！”
“又是这个羊毛？？？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反杀高阶文明了，只不过之后一直在捡垃圾太恶心了，我才没有继续关注的。”
“原来是她啊，我也听说了有个蛮荒来到这里后啥也不干就捡垃圾，难不成这辆飞行器就是她捡到的？”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这辆飞行器很有可能是高阶文明不小心扔到这里然后被她捡到了，最后她用飞行器自带的攻击武器击杀了那几个二阶文明！”
“嗯嗯，有道理，这样就说得通了。”
“这样说来这个蛮荒文明运气还不错啊！”
“最讨厌运气好的低级生物，碍眼！”
“就是！不喜欢看到她，等着吧，后面开启猎杀之后她必死无疑。”
姜时愿边骑着飞车边刷弹幕，终于明白原来大部分观众都是从刚刚自己杀的那几个职业者的直播间过来的。
而且她注意到一个有趣的细节，这些观众的用词每一个字每一个字都透露着令人不适的优越感。
它们似乎是来自高阶文明，而且看着比刚刚那二阶文明还要高！
姜时愿有点不明白，这些自诩高等的文明，拥有先进的科技和强大的力量，却为何充满了暴戾与短视？
而且在他们眼中，低阶文明仿佛只是蝼蚁，是可以随意践踏、利用的存在。
越是高阶的文明不是应该越高智慧吗？
高智慧的生物不是应该去研究更加高深更加高层次的东西吗？
为啥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对待其他不如自己的文明都充满恶意.....
飞车驶过一片龟裂的盆地，地面突然传来细微的震动。姜时愿猛地调转方向，一块巨大的天空碎片正好砸在刚才的路径上，扬起漫天沙尘。
在避开危险的间隙，她的思绪却飘向了更深远的问题。
她想起沙海狂灾副本里，那个被高阶文明的实验毁掉的世界。
曾经繁荣的城邦，化作一片荒芜的沙漠；无数无辜的生命，在那场灾难中消逝，而这些仅仅是高阶文明眼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失败了的实验而已。
所以，现在这个所谓的“转职副本”，本质上不也是一场以生命为筹码的赌局？
“看来高阶文明也不代表是真的文明啊......” 姜时愿喃喃自语，风把她的声音吹散在空气中，她的眼神变得深邃而迷茫。
“那到底什么是判断一个文明的标准呢？为什么水蓝星就是蛮荒文明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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