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封容器的监测屏上,气压曲线再次上扬。沈墨白盯着那道缓缓爬升的绿线,指尖在桌沿敲出短促节奏。他没有说话,只是将一支钢笔从左手指缝滑入右手中指,轻轻一转,笔尖抵住下唇。
林悦站在操作台前,耳机紧贴耳廓,正在重放一段截获的加密信号。她的手指在波形图上滑动,停在一处微弱的脉冲峰值。“这个频率……每四十八小时出现一次,持续整整四小时。”她抬头,“和战俘的高热周期完全一致。”
沈墨白站起身,走到她身后。屏幕上,两组数据并列展开:一组来自医疗组记录的生命体征,另一组是通信日志中的异常信号流。两条曲线几乎重合,像被同一根线牵引着起伏。
“调出三年前‘寒鸦行动’的通讯档案。”他说。
林悦快速输入指令。一段旧日录音加载完成,背景噪音中传来极短的电子提示音,清脆、规律,仅持续两秒。她将这段声音与刚才截获的信号进行叠加比对,波形轮廓几乎完全吻合。
“残影协议。”林悦低声说,“这是佐藤美惠子专用的潜伏联络方式。一旦启用,意味着使用者已对外宣告死亡,转入地下指挥。”
沈墨白没有回应。他取回钢笔,缓慢旋转,目光落在战俘审讯录音的时间戳上。其中一份补录记录显示,一名清醒的战俘曾断续提到:“白大褂的女人……说‘β型要提前排孢’……她站在玻璃外面,声音很冷。”
技术员接入声纹分析系统,将那段日语指令提取出来。屏幕上的频谱图迅速生成,与数据库中保存的佐藤美惠子语音样本进行交叉匹配。进度条推进至98.7%时,系统弹出红色确认框:**高度吻合**。
“她没死。”沈墨白说,“三个月前的阵亡通报是假的。她的‘死亡’,是整个计划的一部分。”
林悦调出江南基地的布防图,目光扫过西北方向一处被标记为“Z-7哨点”的废弃气象站。那里曾是“樱花会”早期行动的中转枢纽,地图显示其地下设有独立供电系统与短波发射装置。
“信号源定位完成。”技术员报告,“坐标指向气象站主控室下方十米处,信号强度稳定,未检测到移动轨迹。”
沈墨白盯着那个红点,手指仍在转动钢笔。他知道,这不是普通的藏身点,而是一个指挥中枢。一个不需要露面,却能操控整场实验的节点。
“如果她还在发号施令,”他说,“那就说明实验没有失控,而是按计划推进。病原体的释放节奏、战俘的激活周期、信号的同步频率——全都受控。她不是逃亡者,是操控者。”
林悦看着他:“你是说,只要她活着,疫情就不会扩散?”
“不。”沈墨白摇头,“她是开关。她可以阻止扩散,也可以让它爆发。而现在,她选择让它存在,但不蔓延。这是一种威慑,也是一种测试。”
室内陷入短暂沉默。医疗组刚刚送来最新报告:又有两名战俘进入高热期,呼吸中检测到活性孢子片段。隔离区的压力正在加剧,防护服的更换频率已提升至每三小时一次。
“我们该先控制疫情,还是先切断指挥链?”一名队员提出疑问。
“两者不可分。”沈墨白回答,“如果我们只盯着病原体,就会永远被动。真正的威胁不在容器里,而在发出指令的人脑中。我们必须找到她,确认她的意图,才能决定下一步。”
他下令成立“影猎小组”,由林悦带队,执行侦察任务。目标不是摧毁,不是抓捕,而是取证——获取佐藤美惠子仍在指挥的直接证据。
“不能交火。”他强调,“不能惊动她。一旦她察觉暴露,可能会立刻启动应急释放程序。我们要让她继续运作,直到我们掌握足够的信息。”
林悦点头,开始检查随身装备。她取出微型摄像机、信号捕获器和伪装用的身份卡,一一放入夹层。动作熟练,没有多余停顿。
沈墨白看着她整理背包,忽然开口:“你记得她最后一次公开露面是在哪里?”
“北平西城区。”林悦回答,“那次行动中,她引爆了整栋楼,自己被判定掩埋于废墟之下。搜救队挖出一具烧焦的尸体,牙齿记录与她匹配。”
“牙齿可以伪造。”沈墨白说,“身份可以替换。真正的佐藤,早在那之前就已经转入地下。那场爆炸,不过是她‘死亡’的仪式。”
林悦停下动作,抬眼看他。
“她不是消失了。”沈墨白低声说,“她变成了影子。而现在,我们必须用影子去追踪影子。”
车队在黎明前出发。林悦乘坐的吉普车驶出安置点,沿着碎石路向西北方向推进。沈墨白留在指挥点,面前摊开气象站的结构图。他用钢笔在图纸上圈出几个关键节点:通风井、电力接入点、地下通道入口。
三小时后,第一段回传影像出现在屏幕上。画面晃动,但清晰显示出气象站外墙的锈蚀铁门,门框上方有一处隐蔽的天线装置,正规律性闪烁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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