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封袋的边角从铁盒裂缝中露出,那滴暗红在晨光下泛出油膜般的光泽。沈墨白将铁盒放入铅封容器时,指尖感受到一丝异常的温热——不是金属传导的体温,而是内部物质正缓慢代谢的迹象。
他下令切断车队所有无线信号,同时更改行进路线,绕开主干道,转向赵老汉生前提供的废弃村落临时安置点。车辆碾过碎石路,颠簸中无人交谈。后车厢里,医疗兵正为陈宇更换敷料,血迹已浸透三层纱布。
抵达安置点后,沈墨白立即召集林悦、医疗组长与情报分析师进入内室。他将铅封容器置于中央,打开投影设备,调出战俘口供记录与B区电力结构图。屏幕上,一条独立供电线路从主系统分离,延伸至地下第七层,标注为“恒温维持单元”。
“他们不需要外部电网支持。”沈墨白指着线路末端,“这意味着实验室可以长期独立运行,随时重启。”
林悦翻看样本检测报告:“空气中残留的氯胺酮与神经抑制剂比例异常,说明实验对象长期处于半清醒状态。而墙缝渗出的液体含有微量蛋白质聚合物,结构类似呼吸道黏膜分泌物。”
医疗组长接话:“我们监测了三十二名战俘的体温波动。其中七人出现周期性高热,峰值稳定在三十九度上下,持续时间约四小时。期间呼吸频率增加百分之四十,但无感染症状。”
“不是发病。”沈墨白低声说,“是激活。”
他调出传播模拟模型:以江南基地为中心,若一名携带者进入交通枢纽,在七十二小时内,通过呼吸传播的孢子可覆盖半径五十公里范围,影响人口超百万。而一旦气温升高或人群密集,扩散速度将呈指数级增长。
“这不是武器。”林悦看着数据,“是瘟疫。”
室内陷入沉默。铅封容器静置在桌角,表面凝结了一层细密水珠。
林悦率先打破寂静:“苏瑶的频道已被停用,但我们仍可通过‘暗夜商会’的二级联络点探查欧洲顾问的动向。如果他们每月定期接收数据,下一次接触窗口就在十天后。”
“风险太大。”一名技术员开口,“我们无法确认商会内部是否已被渗透。一旦情报泄露,日军可能提前转移实验项目,甚至故意释放病原体嫁祸于我们。”
沈墨白转动手中钢笔,笔尖轻点桌面:“国际社会不会凭一纸口供就承认生化威胁的存在。如果我们上报,必须有不可辩驳的证据链。但若证据外泄,对方会立刻销毁一切。”
“那就分层报送。”林悦提出建议,“核心样本与完整口供由总部评估,非敏感数据匿名提交第三方机构,试探反应。”
沈墨白点头。他调取陈宇引爆前传回的最后一帧电力图,确认实验室拥有三重备份电源与气密隔离舱,证明其设计初衷并非短期试验,而是规模化生产。
“三项决策。”他宣布,“第一,将样本、口供与传播模型加密,通过三条独立信道报送全国抗战组织总部,每条信道使用不同密钥轮换机制。第二,启用战前遗留的瑞士中立国联络点,提交部分非核心数据包,包括环境残留物分析与战俘体温曲线,不附带任何来源标识。第三,暂停对‘樱花会’的一切主动打击行动,避免刺激对方启动应急释放程序。”
“可陈宇还在昏迷。”林悦提醒,“他听见发电机运转,说明系统仍在工作。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他们随时可能继续实验。”
“所以必须摧毁源头。”沈墨白合上投影仪,“但现在不是时候。我们需要确切的国际见证机制建立之后,再实施清除行动。否则,我们炸掉的只是一个空壳。”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医疗兵推门而入:“两名休克战俘体温升至三十八点七度,呼吸带有金属味,防护服内层出现雾状凝结。”
沈墨白起身走向隔离区。两名战俘被安置在单独窑洞内,身穿全封闭防护服的队员在外值守。他透过观察窗看到其中一人嘴角渗出淡红色泡沫,胸腔有规律地抽搐,像是在模拟某种呼吸节奏。
“他们不是在发病。”医疗组长低声说,“他们在‘排孢’。”
沈墨白下令将高危人员转移至更远的废弃矿井,由专人穿戴双层防护看护,严禁任何肢体接触。同时要求林悦彻查所有队员撤离过程中的接触史,建立隔离日志,每两小时上报一次体温与呼吸状况。
次日清晨,雾气弥漫。沈墨白召集全员在院中集合。他手中仍握着那支钢笔,缓缓旋转。
“我们救出的不是三百个幸存者。”他说,“是三百个活证据。只要他们还活着,日军的罪行就无法抹除。而我们要做的,不只是阻止一次实验——是斩断整个链条。”
他宣布成立“清源小组”,由林悦负责情报整合与外部联络协调, 他自己 拟定摧毁实验室的初步方案,重点评估国际介入的可能性与时机。
“在没有第三方监督的情况下行动,我们会被视为破坏者。”他说,“但在没有实质威慑的情况下拖延,疫情会失控。我们必须让世界看到真相,然后,在他们做出反应之前,亲手终结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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