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铁,压在荒原之上。林悦蹲伏在变电站外围的排水沟底,指尖触到一块半埋的金属片,边缘锋利,像是被高速切割过。她没动,只将那碎片轻轻推回泥中。三小时前,她还在为绊线雷的陷阱屏息后退,此刻却已随沈墨白逼近这座静默的建筑——敌人的指挥中枢。
沈墨白伏在十米外的枯草堆后,目光扫过变电站外墙的通风口。乌鸦飞走的方向,他早已记下,那条金属反光带延伸至此,没入地下。他不再转笔,钢笔就插在胸前口袋,笔帽紧贴布料,像一道未拆封的判决。
陈宇用非金属钳子剪开最后一段铁丝网,动作轻得如同拨动琴弦。网破的瞬间,林悦已贴墙而入,从袖口抽出一张染血的身份卡。卡面磨损,是昨夜击毙的日军通讯兵所留。她将卡插入门禁槽,绿灯未亮,只有一声极短的“滴”响,随后延迟两秒,锁扣才“咔”地松开。
沈墨白抬手,止住陈宇的跟进动作。他盯着那扇缓缓开启的门,门缝里透出的光偏冷,像是荧石照明。他没说话,只用三指在空中划了个“二”,示意林悦和陈宇分列两侧。三人贴墙推进,脚步落在水泥地面上,几乎不发出声响。
走廊空荡,墙皮剥落,几扇门紧闭。林悦取出微型信号探测器,屏幕却一片死黑——强电磁压制仍在持续。她收起设备,改用手势:“地下”。沈墨白点头,指向尽头一道向下延伸的铁梯。
他们无声下楼。二层入口处,一扇厚重铁门虚掩。推门而入,是一间空旷情报室。中央摆着一台老式电报机,纸带不断吐出,字符杂乱无序,全是无意义的字母组合。林悦靠近,目光落在纸带边缘——那里有一串微小编号,格式与火车上截获的密文完全一致。
她刚要伸手,头顶通风口突然落下一张金属网,将出口封死。门在背后自动反锁,液压装置发出低沉的嗡鸣。灯光由白转红,无声闪烁,像心跳的节奏。
沈墨白立刻转身,陈宇冲上前用爆破钳撬门,金属齿咬住门框,却只刮出几道火星。门内嵌液压锁,无法强行开启。
“是诱饵。”林悦低声道,盯着电报机,“他们知道我们会来。”
沈墨白没回应,目光扫过房间四角。墙角的通风口栅格边缘有新划痕,像是近期被拆卸过。他抬手示意撤退,三人迅速转向侧通道。门刚拉开,走廊尽头已传来脚步声,整齐划一,由远及近。
日军特战队现身,黑衣蒙面,手持短刃与消音手枪。沈墨白抬枪射击,第一发击倒最前方敌人,第二发被对方格挡。近身战瞬间爆发。
陈宇挥动铁钳砸向一人咽喉,却被侧面突袭者刺中左肩。他闷哼一声,踉跄后退,血从指缝渗出。林悦抽出匕首,格开一记横劈,反手划过对方手腕,趁其后退之际拉住陈宇后撤。
沈墨白与两名敌人缠斗,拳脚交错,呼吸粗重。一名特工突然后撤,抬手欲射,沈墨白侧身闪避,钢笔从口袋滑出,落在两人之间。敌人一脚踩断笔身,金属笔尖折成锐角,刺入地板。
沈墨白眼神一沉,猛地扑上,将断笔抓起,顺势插入对方颈部动脉。血喷涌而出,他夺过手枪,连开两枪,压制住剩余敌人。
“走!”他吼道。
林悦拖着陈宇冲向出口,沈墨白断后,边退边射。催泪瓦斯罐从走廊两侧滚出,烟雾迅速弥漫。陈宇咳得厉害,左肩血流不止,几乎无法支撑。林悦咬牙,将他半扛在肩,跌跌撞撞冲出主楼。
沈墨白最后一个跃出铁门,反手投出一颗烟雾弹,掩护撤退路线。三人沿原路退回外围,荒草掩映下,终于脱离射程范围。
身后,指挥所灯火未灭,却未再追击。那扇被撬开的铁丝网静静垂落,像一条被撕开又放下的帘幕。
黎明前的风刮过荒原,带着铁锈与血腥味。林悦将陈宇放下,撕开他的衣袖检查伤口。子弹贯穿左肩,未伤及动脉,但失血过多,必须尽快处理。
她伸手去掏急救包,却从陈宇外衣口袋带出一块日军身份牌。牌面刻着姓名与编号,背面却有一行极细的刻痕——摩尔斯码缩写:S-7→C。
她盯着那串符号,指尖微微发紧。
沈墨白蹲下身子,从地上捡起半截断笔。笔尖蘸着血,笔身裂开,露出里面细小的金属芯片。他盯着那芯片,突然抬头,朝指挥所方向望去。
红光仍在闪烁,规律而稳定,像某种信号。
林悦将身份牌攥入手心,抬头看向沈墨白。
他正把断笔重新插回胸前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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