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握着那枚温润的玉佩,昏睡了整整一夜。
期间,慕容枭屏退了所有闲杂人等,只留崔嬷嬷和两名心腹太医在旁守候。他自己则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塑,坐在离凤榻不远的圈椅里,目光几乎未曾离开过母亲握着玉佩的手,和那枚在昏黄烛光下偶尔流转过一丝极淡金芒的古玉。
他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惊疑、震骇、后怕、庆幸,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源自灵魂深处的贪恋——贪恋那玉佩散发出的、能让他体内常年冰寒蚀骨的隐痛都为之舒缓的温暖力量。这力量如此熟悉,仿佛来自记忆最深处那个早已模糊的、属于母亲的怀抱。
天光微亮时,太后的呼吸终于彻底平稳下来,高热尽退,额上只余一层薄汗。她的眼皮动了动,在崔嬷嬷惊喜的低呼中,缓缓睁开了眼睛。
初醒时,眼神还有些迷茫涣散,但很快便恢复了清明,只是带着大病初愈的疲惫与虚弱。她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守在榻边、眼窝深陷、下巴冒出青色胡茬的儿子。
“皇帝……”太后的声音沙哑干涩。
“母后!”慕容枭立刻倾身上前,握住了母亲另一只没有握玉的手,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您感觉如何?可还有哪里不适?”
太后微微摇头,目光随即落在了自己右手紧握着的东西上。当她看清那枚玉佩的纹路和质地时,浑浊的眼睛骤然睁大,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这是……”她试图抬起手,却因虚弱而颤抖。
慕容枭小心地帮母亲托起手,让那枚玉佩完全呈现在她眼前。“母后,您认得此玉?”
太后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玉佩温润的表面,眼神变得悠远而哀伤,仿佛穿透了二十多年的时光。“认……认得。这纹路,这触感……是‘温阳玉’,是……是婉儿的东西。”
婉儿,是孝端敬皇后、慕容枭生母的闺名。
慕容枭的心脏狠狠一抽!“母后确定?这真是……先母后的玉佩?”
“错不了。”太后闭上眼,一滴浑浊的泪水从眼角滑落,“永和十七年冬天,婉儿得了这块玉,喜爱得不得了,常常握在手中把玩,说是触手生温,能让她心绪宁静。她还说……这玉似乎与她有缘,握着它,连病痛都仿佛轻了些。”她睁开眼,看向慕容枭,眼中满是痛惜,“后来……后来那场火之后,这玉就不见了。婉儿为此郁郁寡欢,病情也加重了……我找了许久,都没找到。没想到……没想到它竟然还在,竟然……是以这种方式回来。”
果然是先皇后的玉佩!慕容枭心头巨震,但立刻抓住了太后话中的关键:“母后,您说这玉佩是永和十七年冬天所得?可知从何而来?是父皇赏赐?还是……”
太后蹙眉回忆,神情有些痛苦,似乎那段记忆并不愉快:“不是先帝赏赐。我记得……婉儿那时精神好些,曾悄悄对我说,这玉是一位……一位故人托人送进宫给她的。说是感念旧情,以此玉相赠,可温养身体,佑她平安。她很是珍视,但似乎……也有所顾忌,并未张扬。”
“故人?是哪位故人?”慕容枭追问,语气不自觉带上了急切。
太后摇了摇头:“她没说。只说是多年前的一位……南方的旧识,对她有恩。我再三追问,她只是摇头垂泪,不肯多言。后来……后来出了事,这玉丢了,她更是绝口不提。”太后看向慕容枭,目光中带着愧疚与深深的疲惫,“皇帝,当年的事……母后知道,你心里一直有个结。母后何尝不是?婉儿去得不明不白,这玉丢得蹊跷,那场火也来得突然……可先帝当年严令禁止追查,宫中讳莫如深,母后……母后也有力未逮啊。”
南方旧识?有恩?卫琳琅的母后,正是来自南方卫国!而且,卫琳琅也声称此玉是母后所遗,关乎“故人承诺”!
线索,在这里惊人地吻合了!
慕容枭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椎窜起,却又夹杂着一种接近真相的灼热。难道,先皇后的那位南方故人,就是卫国已故的皇后?这块玉佩,是先皇后托人秘密送到卫国,交给卫皇后保管的?为什么?是为了躲避宫中的阴谋?还是……另有深意?
那么,卫琳琅带着这块玉回来,是巧合,还是某种必然?是她母亲临终前的嘱托?还是……她也知晓部分内情?
“母后,您再看看,这玉佩……可有什么特别之处?除了触手生温。”慕容枭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继续引导。
太后再次仔细端详玉佩,手指抚过那些古朴的云纹,犹豫道:“特别之处……婉儿曾说,这玉似乎……有灵性。她心情郁结时握着它,会感觉好些。有时夜深人静,她独自对玉低语,说……说仿佛能感受到赠玉之人的祝福与思念。”她顿了顿,想起昨夜昏迷中那温暖安心的感觉,缓缓道,“昨夜哀家浑浑噩噩,只觉身处冰窖,痛苦难当,后来……后来仿佛握住了什么温暖的东西,就像……就像婉儿还在时,握着我的手一样……然后,就安稳了。”她看向慕容枭,眼中带着后怕与一丝敬畏,“皇帝,这玉……昨夜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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