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雪轩自然也收到了风声。是太后身边的崔嬷嬷,在柳氏被移宫的次日,特意来了一趟,语气沉重地转达了太后的意思:“太后娘娘让老奴告诉公主,宫中近来不太平,有些人心思歹毒,幸而陛下明察,未曾酿成大祸。公主受委屈了。太后娘娘还说,让公主务必放宽心,好生将养,一切有陛下和娘娘为您做主。”话未说透,但意思已明。
卫琳琅恭敬地谢过太后关怀,并表示自己一切都好,并未受什么影响。心中却明镜似的。慕容枭果然雷厉风行,柳昭仪这颗棋子(也是毒瘤)被干净利落地拔除了,既维护了宫规,震慑了后宫,也……变相地“保护”了她这个“受害者”和“诱饵”。她那份匿名投递的“旧闻”和柳昭仪的毒计,共同促成了慕容枭加快动作,将后宫的水搅得更浑,也让他的注意力更加聚焦。
她现在需要做的,是继续扮演好那个“身怀秘密、柔弱无辜、被卷入漩涡却坚韧安静”的客居公主。同时,小心翼翼地释放更多关于玉佩的“线索”。
机会很快来了。二月初三,卫琳琅将那幅终于完工的《松鹤延年》插屏送到慈宁宫。太后见了十分喜爱,赞她心灵手巧,又怜她费心劳力,留她在慈宁宫用了午膳。席间,太后见她气色尚可,眉宇间却似有一丝挥之不去的轻愁,便关切询问。
卫琳琅放下银箸,犹豫片刻,才轻声道:“太后娘娘垂爱,琳琅感激不尽。只是……只是昨夜又梦到了母后。”她眼圈微红,声音低了下去,“梦中母后拉着琳琅的手,反复叮嘱要收好那枚玉佩,说……说那是故人所赠,关乎一个未尽的承诺,亦是……亦是一份庇护。醒来后,心中怅然,总觉得母后似乎还有未尽之言,却又无从知晓。”
她这话说得半真半假,将玉佩的来历推给“故人所赠”和“未尽的承诺”,既与之前对慕容枭的说辞(关乎古老誓言)呼应,又引入了“庇护”这个稍显不同的概念,并且暗示自己对其深层含义并不清楚。
太后闻言,沉默良久,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思念母亲,也是人之常情。既是母亲遗物,好生珍藏便是。至于承诺、庇护……或许是你母亲对你的美好祝愿吧。”太后显然并未想得太深,只当是寻常遗言嘱托。
但这话,必然会通过某些渠道,传到时刻关注慈宁宫和听雪轩动静的慕容枭耳中。
“故人所赠”?“未尽的承诺”?“庇护”?
这些词语,落在那位正在全力追查永和十七年旧事、寻找温阳玉佩去向的帝王耳中,无疑会激起更多的联想和疑窦。那个“故人”,会是先皇后吗?那个“承诺”,是否与当年火灾、玉佩流失有关?“庇护”,是指玉佩本身可能蕴含的“温阳”之力?还是指……持有玉佩所能带来的某种保障或认可?
慕容枭在得到这份汇报时,正在审阅裕王送来的最新密报——关于那个手腕有旧疤、南方口音、打听“温阳封印”的年长宫女。
密报中提到,根据有限的线索,龙骧卫在京城几个专做宫女嬷嬷养老生意的隐蔽庵堂、寄居所进行了暗访,暂时未有明确结果。但其中一个位于京郊、名叫“静心庵”的庵堂,老尼姑提到大概三四个月前,确有一位手腕有烫伤旧疤、说话带点南方口音的老嬷嬷来投宿过几日,自称姓“申”(沈?),说是来京城寻亲未果,盘缠用尽,暂住几日便离开了,去向不明。老尼姑描述其样貌,与宫中旧档记录的沈嬷嬷画像(根据当年入宫记录绘制)有五六分相似。
时间对得上(去年秋天),特征对得上(手腕疤、南方口音),姓氏音似。是巧合吗?
慕容枭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一个可能知晓当年旧事、甚至是玉佩最终经手人的关键人物,在卫琳琅带着玉佩回到大燕京城前后,也悄然出现在了京城,并试图打听解除“温阳封印”的方法?然后又在卫琳琅入宫、玉佩之事逐渐浮出水面后,消失了?
这绝不可能只是巧合。
这个“申”嬷嬷,是否就是当年的沈嬷嬷?她为何在此时出现?是想确认什么?还是想拿回什么?或者……是想对持有玉佩的卫琳琅做什么?
卫琳琅梦中的“故人”、“承诺”、“庇护”……是否与这个沈嬷嬷有关?还是与先皇后有关?
重重迷雾,似乎都指向了听雪轩中的那个女人,和她怀中的那枚玉佩。
慕容枭心中那股探究与掌控的欲望,从未如此强烈。他忽然很想,现在就见到她,就在此刻。不是暗中窥探,不是通过他人转述,而是面对面地,亲自去确认一些事情。
“摆驾,”他站起身,玄色的衣袍带起一阵冷风,“去慈宁宫。”
他需要一个理由,一个不会显得太过突兀的理由。给太后请安,顺便……看看那位刚“受惊”不久、又“思母成疾”的卫国公主,是否安好。
李德全连忙应下,心中却是一突。陛下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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