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九,太后銮驾回宫,宫中立刻恢复了那种特有的、庄严而克制的热闹。慈宁宫前车马络绎,各宫妃嫔纷纷前来请安问好,奉上从宫外带回或精心准备的礼物。听雪轩自然也得了太后赏赐的几样江南特产和小玩意儿,卫琳琅亲往谢恩,陪着说了好一阵话,见太后精神尚可,只是眉宇间带着长途跋涉的淡淡疲惫,便识趣地告退,未再多扰。
然而,太后回宫带来的些许温情与热闹,很快就被另一道旨意带来的凝重气氛所冲淡。
就在太后回宫的次日,正月二十,一道出自乾元殿、盖有皇帝玉玺的旨意传遍六宫一局:着内务府、敬事房、皇史宬(宫廷档案馆)协同,彻底清查整理先皇后(孝端敬皇后)自永和十七年正月至永和二十年六月(先皇后病逝前)期间的所有起居注、赏赐记录、器物清单、医药档案及相关宫人内侍名册。要求“事无巨细,重新誊录核验,凡有疑点、遗漏、损毁者,即刻呈报,不得延误”。并特命裕王慕容渊总理此事,龙骧卫副统领协理,有权调阅相关一切记录,询问相关人员。
这道旨意如同惊雷,炸响在看似平静的宫廷上空!
先皇后!永和十七年到二十年!这正是那“匿名旧闻”所指向的关键时期!慕容枭果然动手了,而且动作如此迅疾、如此彻底、如此大张旗鼓!他不再掩饰自己的怀疑和追查的决心,甚至搬出了总理宗室事务、素有贤名的裕王和代表皇帝亲军的龙骧卫,摆出了彻查到底的架势!
一时间,宫中风声鹤唳。内务府、敬事房、皇史宬的官员太监们忙得脚不沾地,翻箱倒柜,灰尘漫天。一些经历过永和朝、如今已白发苍苍的老宫人、老太监被陆续传唤问话。虽然旨意明确针对先皇后时期的“记录”,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皇帝真正想查的,恐怕是那段时期发生的、未被记录或刻意掩盖的“事”,尤其是……永和十七年冬的那场火,以及与之相关的一切。
柳昭仪、赵婕妤等妃嫔被这道旨意弄得心惊肉跳。她们入宫晚,对先皇后时期的事知之甚少,但皇帝如此兴师动众地追查生母旧事,本身就释放出一种极不寻常的信号——陛下心情定然不佳,且对宫中掌控欲达到了新的高度。她们纷纷约束宫人,谨言慎行,生怕触了霉头。
而处于风暴眼边缘的卫琳琅,在听到这道旨意时,心中亦是波澜起伏。慕容枭的反应比她预想的更直接、更猛烈。这说明,那份“匿名旧闻”确实精准地戳中了他内心最深处的疑窦与隐痛。他开始亲手撕开那道尘封的伤疤,无论是因为怀疑当年真相,还是因为有人企图利用旧事作祟而触怒了他,都意味着,围绕玉佩和先皇后的暗战,正式从幕后被推到了台前。
这对她是机遇,也是巨大的风险。机遇在于,水被搅浑,各方势力(包括那个神秘组织)可能都会有所动作,她可以从中观察、获取信息;风险在于,她这个身怀玉佩、身份特殊的外来者,很可能成为各方重点怀疑和针对的对象,慕容枭的监控和审视也必然达到前所未有的强度。
果然,接下来的两日,卫琳琅能清晰地感觉到,听雪轩外围的警戒明显增强了。虽然明面上还是那些龙骧卫,但换防更勤,监视的角度也更加无死角。王公公、春禾、夏竹等人行事说话也愈发谨慎,连秋韵都私下说,出去领份例时感觉背后总有眼睛盯着。
卫琳琅愈发深居简出,连慈宁宫的请安都刻意减少了次数和时间,以免过多引起注意。她将大部分时间花在完成那幅《松鹤延年》插屏上,仿佛外界的一切风雨都与她无关。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柳昭仪那边的毒计,并未因宫中这股清查旧案的肃杀之风而停止,反而在侦察蜂的持续监视下,逐渐显露出狰狞的全貌。
正月廿二深夜,侦察蜂的监控影像和音频记录,通过系统直接呈现在卫琳琅的脑海。
画面有些摇晃,但足够清晰。地点是西市一条偏僻巷子深处的“玄真观”后堂。一个穿着肮脏道袍、头发如枯草、眼神浑浊中透着精光的邋遢道士,正对着一个穿着宫女服饰、用斗篷遮住大半张脸的女子低声说话。那女子,正是柳昭仪的贴身大宫女,翠浓。
“……东西都齐了?”翠浓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紧张。
“齐了,齐了。”道士搓着手,露出一口黄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用黑布和红绳紧紧捆扎的布偶,布偶身上贴着写有模糊字迹的黄符,心口位置似乎还扎着几根细小的针。“按您给的生辰八字(系统标注:经比对,与卫琳琅当前身份‘卫琳琅’的官方生辰高度吻合),用‘绝阴土’(坟头土)混合‘七煞血’(黑狗血?),塑了这‘阴煞偶’。再辅以这包‘离魂散’……”他又拿出一个灰扑扑的纸包,“只需将此散少量混入其日常饮食或熏香之中,不出七日,必会精神恍惚,噩梦缠身,体质急剧衰弱,药石罔效。外人看来,只道是旧疾复发或邪风入体,绝查不出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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