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集贤院负责采购杂物的小太监,偶尔会来这种地方淘换些便宜的旧纸,用于拓印练习或包裹书籍。这是卫琳琅让秋韵提前打听好的。
做完这一切,秋韵心跳如鼓,不敢多留,连忙买了几个便宜的彩线穗子,便匆匆离开,按计划去内务府取了元宵份例,返回听雪轩。
整个过程看似简单,却利用了节日氛围、宫人流动、以及集贤院小太监的固定习惯,将风险降到了最低。即使事后有人察觉这份手稿异常,追查起来,线索也早在那个杂乱无章的旧书摊和流动的宫人中中断了。
投石完毕,接下来便是等待波澜。
等待的日子格外漫长。太后尚未回宫,听雪轩愈发寂静。卫琳琅如常作息,却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感知外界的变化上。她让系统保持低耗能的环境监控模式,留意宫中是否有异常的人员调动、风声鹤唳。
头两日,风平浪静。
第三日,正月十七,午间。卫琳琅正在窗下绣着插屏最后的几针松针,春禾从外面进来,神色如常地回话,却在放下茶盏时,借着动作遮掩,极低声道:“殿下,奴婢方才去针线局取丝线,听说……集贤院的陶直学士,今早被陛下传召去了乾元殿,似乎……呈送了什么东西。陶学士出来时,脸色有些白,脚步也快了许多。”
卫琳琅拈着绣花针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来了。
陶直学士被召见,呈送东西……很大概率,就是那份“匿名旧闻”夹杂在他近期收集的杂稿中被发现了!慕容枭看到了!
他会是什么反应?震怒?怀疑?追查?还是……勾起尘封的记忆与痛苦?
“知道了。”卫琳琅面色不变,继续落针,“陶学士是学问大家,陛下咨询古籍典故也是常事。”
春禾见主子浑不在意,便也收敛神色,退到一旁。
但卫琳琅知道,平静的水面下,暗流已经开始涌动。她能感觉到,那种熟悉的、冰冷的、属于慕容枭的感知力,在当日下午和傍晚,数次极其隐晦地扫过听雪轩,停留的时间比以往更长,也更加细致。仿佛在重新评估,在审视,在寻找着什么蛛丝马迹。
他没有直接召见她,也没有任何明面上的动作。但卫琳琅确信,那份手稿已经像一根刺,扎进了他的心里。他在怀疑,怀疑这份“旧闻”的来源,怀疑它的真实性,更怀疑……它此刻出现的时机和目的。
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引他疑,引他思,引他将注意力重新聚焦到“永和十七年冬”、“撷芳殿走水”、“玉佩失踪”这些尘封旧事上,并开始重新审视她这个带着玉佩归来、住进听雪轩的“局内人”。
她在等,等他下一步的动作。是更严厉的警告和禁锢?还是……某种意义上的“摊牌”或试探?
然而,没等来慕容枭的进一步反应,林美人那边却传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
正月十八傍晚,林美人身边的小菊再次来到听雪轩,这次带来的是一小坛家酿的米酒,说是家乡特产,给公主尝尝鲜。趁着交接,小菊再次塞给秋韵一张纸条,眼神比上次更加紧张慌乱。
纸条上,林美人的字迹有些凌乱:“柳昭仪宫中近日常有陌生药材送入,气味奇特,非太医院常例。其贴身宫女曾私下寻访西市‘玄真观’一位邋遢道士,似求取符水或丹药,行迹鬼祟。妾偶然听闻,那道士颇有些邪门名声,擅……擅窥探阴私、摆弄厌胜之术。妾心中惶恐,总觉与公主或有关联,万望小心!!!”
柳昭仪?求取符水丹药?厌胜之术?还可能与己有关?
卫琳琅眼神骤然转冷。柳昭仪果然贼心不死,上次宫宴借文官之口试探失败,这是打算用更阴毒下作的手段了?厌胜之术,在宫廷中是绝对的大忌,一旦坐实,便是死罪。柳昭仪敢冒此大险,看来是对她恨极,也或许……是受人指使,或有别的图谋?
“玄真观”……邋遢道士……卫琳琅记下了这个名字。
她将纸条烧掉,心中迅速盘算。柳昭仪此举,固然阴险,但未尝不是机会。若能抓住她把柄,不仅能除掉这个眼前的威胁,或许还能借此,进一步搅动后宫浑水,甚至……将慕容枭的注意力,部分转移到后宫这些阴私争斗上来,减轻一些对自己的压迫感?
当然,必须万分小心,绝不能引火烧身。
她需要更多关于柳昭仪和那个道士勾结的证据。林美人胆小,恐怕难以深入。此时,或许可以借助系统的力量。
“系统,兑换【微型侦察蜂】(一次性,续航12时辰,视觉听觉记录,低能量波动,目标:柳昭仪景阳宫及‘玄真观’邋遢道士),积分-2000。”
【兑换成功。侦察蜂已投放,开始执行隐蔽监视任务。】
无形的微型机械造物悄无声息地融入夜色,朝着景阳宫和宫外西市的方向飞去。
投石已激浪,暗处毒蛇亦在吐信。
听雪轩内,卫琳琅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暮色四合,宫灯次第亮起,将重重殿宇的轮廓勾勒得如同蛰伏的巨兽。
慕容枭的疑云,柳昭仪的毒计,玉佩背后未完的谜团……诸多线索交织成网,而她正站在网的中心。
下一步,该如何走,才能破局而出,并真正触碰到那个孤寂暴戾的灵魂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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