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枭的警告如同无形的枷锁,悬挂在听雪轩上空。卫琳琅越发“安分”起来,除了慈宁宫,几乎不再踏足后宫其他区域,连御花园的梅林也绝迹了。每日里,除了抄经、抚琴、做女红,便是对着院中那几株老梅出神,偶尔询问春禾、夏竹一些宫中旧俗年礼的细节,仿佛真的沉浸在了“静养”和“学习规矩”之中。
然而,表面的沉寂之下,暗中的脉络却在悄然延伸。
林美人那边,卫琳琅并未急于联系。施恩太过急切,反而显得刻意。她只是让秋韵寻了个由头,以“公主关切林美人身子”的名义,送去了一些温和的补药和两匹适合冬日里做里衣的细软棉布,东西不算贵重,却透着恰到好处的关怀。东西是托慈宁宫一个与凝香阁略有交情的小宫女辗转送去的,未经过听雪轩明面的人手,避开了不少眼睛。
果然,隔了两日,林美人便派身边那个叫小菊的宫女,送来了一盒自己做的、卖相不算精致却看得出用心的梅花糕作为回礼,并附了一张素笺,字迹娟秀,再次感谢那日的援手,并委婉提到自己身子已无大碍,让公主勿要挂心。
一来一往,这条线算是轻轻搭上了。卫琳琅不着急,耐心等待更合适的契机。
眼下,她将注意力转向了另一个方向——宫中藏书。
腊月二十三,小年。按例,各宫主子需向太后、皇后(中宫虚悬,便只向太后)进献年礼。卫琳琅身为客家公主,礼数不可废,却也不必如妃嫔般贵重。她早早就开始准备,最终决定亲手为太后绣一幅《松鹤延年》的插屏。
这日向太后请安时,她便提及此事:“……琳琅女红粗陋,只怕绣不出松鹤的神韵,反倒辱没了料子。想着宫中藏书阁或有前朝画谱、绣样可供参详,不知……可否请太后娘娘恩准,让琳琅去藏书阁寻些旧谱子看看?”她语气恳切,带着些不好意思,“也免得闭门造车,贻笑大方。”
太后正捻着佛珠,闻言笑道:“你这孩子,心思倒是巧。不过是份心意,哀家岂会在意那些?不过你想寻些样子参详,也是用心。藏书阁……”她略一沉吟,“就在文华殿后头,平日里去的人不多。这样吧,哀家让崔嬷嬷带你去,跟守阁的太监说一声便是。只是那里头多是些陈年旧书,积灰呛人,你身子弱,略看看就回,莫要久待。”
“谢太后娘娘恩典!”卫琳琅连忙起身谢恩,心中微喜。有了太后的手谕和崔嬷嬷陪同,她进入藏书阁便名正言顺,也能最大程度减少慕容枭那边的疑心——毕竟,是为太后准备年礼。
翌日,崔嬷嬷便领着卫琳琅来到了文华殿后的藏书阁。这是一座三层的木石结构楼阁,飞檐斗拱,古意盎然,但因年代久远且使用率低,门庭略显冷清。守阁的是个须发花白、眼神却还清亮的老太监,姓吴,听说在藏书阁待了快三十年了。
崔嬷嬷出示了太后的腰牌,说明了来意。吴太监恭敬地应下,打开沉重的铜锁,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混合着陈旧纸张、淡淡霉味和灰尘的气息扑面而来。
“公主殿下想看绣样、画谱?这类书多在二楼东侧的‘工巧’类书架。老奴引您上去。”吴太监佝偻着身子,声音沙哑。
“有劳吴公公。”卫琳琅示意秋韵留在楼下,自己带着春禾(崔嬷嬷送到门口便回去了,言明一个时辰后来接)跟着吴太监上了二楼。
二楼空间开阔,但光线略显昏暗,只有高处几扇窄窗透入天光。一排排高大的樟木书架整齐排列,上面堆满了各种线装书、绢本书,甚至还有一些竹简、羊皮卷,分类似乎还算清晰,但显然久未彻底整理,积灰颇厚。
吴太监将她们引到“工巧”类的书架前,便退到楼梯口附近垂手侍立,既不远也不近,保持着恭敬的距离。
卫琳琅让春禾去寻与刺绣、花鸟相关的画谱,自己则看似随意地在附近的书架间踱步,目光扫过那些蒙尘的书脊。《大燕典制》、《宫廷仪注》、《风物志》、《异闻录》……她的目标,正是那些记载宫廷旧制、风物异闻,甚至可能涉及一些不被正史收录的“秘事”的杂书。
她不敢直接去碰触可能记载敏感内容的书册,尤其是与先帝、先皇后、慕容枭继位前后相关的正史或宫廷档案,那太过明显。她的目标是那些看似不起眼、却可能在不经意间记录下只言片语的“杂录”、“笔记”、“风物志”。
很快,她在一排标注“地理风物·北地”的书架前停下,抽出一本看起来颇有些年头的《北疆行记》,作者是个前朝游历的文人。她佯装翻阅,目光却迅速扫过旁边几本书的书脊。
突然,一本薄薄的、蓝色封皮没有任何题名的册子引起了她的注意。那册子被塞在两本厚重的《州府志》中间,只露出一点边角,若非她刻意寻找,极易忽略。
她心中一动,装作不小心碰落了那本《北疆行记》,书册落地,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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