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年5月28日，周四。
首尔的天空像是被捅破了窟窿，暴雨倾盆而下，雨幕将整座城市笼罩在灰蒙蒙的水汽中。上午八点，街道上行人稀疏，车辆缓慢行驶，雨水在路面汇成急流，冲向排水口。
特殊调查局总部大楼前，一百辆黑色轿车整齐排列，引擎低吼，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规律的扇形。四百名身着黑色作战服的特工陆续登车，动作利落，沉默如铁。
成志贤站在顶楼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手中端着一杯热茶。茶水氤氲的热气在玻璃上晕开一小片雾，透过雾气，他俯瞰楼下如黑色蚁群般集结的队伍。
“局长，所有人员已就位。”影一推门而入，雨衣兜帽上的水珠滴落在地毯上，晕开深色的水迹。
“按计划执行。”成志贤没有回头，“记住，要快，要狠，要准。”
“明白。”
影一转身离去，作战靴踏在地板上的声音沉稳有力。
上午八点三十分，百辆黑色轿车如离弦之箭，撕开雨幕驶向两个方向——五十辆前往首尔大学，五十辆前往延世大学。每支车队后方跟着五辆空置的大巴车，车窗贴着深色遮光膜，如同沉默的巨兽。
雨水猛烈敲击着车顶，街道两旁的店铺大多尚未开门，只有零星几个早餐摊的棚子在风雨中摇晃。偶有早起的行人看到这肃杀的车队，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加快脚步躲进巷子。
上午九点十分，延世大学校长室。
金秉植校长正在批阅文件，窗外的暴雨让室内光线昏暗，他打开了台灯。忽然，走廊传来密集而沉重的脚步声——那不是学生或教师的脚步，是军靴踏在大理石地面的声音，整齐、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门被推开了。
不是敲，是直接推开。
十二个身披黑色雨衣的人站在门口，雨衣还在滴水，在地面汇成一小滩水渍。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作战服，脚上是沾着泥泞的作战靴，每个人手中都握着枪——手枪插在腿侧枪套，突击步枪斜挎在胸前。
为首的人摘下兜帽，露出影一那张棱角分明的脸。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但他的眼神干燥而锋利。
“金校长。”影一开口，声音平稳，“奉特殊调查局局长成志贤之命，彻查校园间谍。现在，这所大学由我们接管。”
金秉植手中的钢笔掉在文件上，晕开一团墨迹。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看到那些人手中的枪，又咽了回去。
几乎同时，校园广播响了。
不是平时温和的女声，而是一个冷静的男声，通过扩音器传遍校园每个角落：
“同学们，我们是特殊调查局。现在由我们接管学校。所有同学请立即回到教室或宿舍，不得随意外出，以免误伤。重复，所有同学请立即回到教室或宿舍。我们现在要抓捕间谍。”
广播重复了三遍。
雨声、广播声、以及骤然响起的零星惊叫声，混杂在一起。
同一时间，首尔大学。
五十辆黑色轿车冲进校园，分散驶向各个宿舍区和教学楼。车门同时打开，两百名黑衣特工如黑色洪流般涌出，迅速分成二十个小队，每队十人。
他们手中拿着纸质资料——那是长达三个月的监视报告，上面有照片、姓名、专业、宿舍号，甚至还有日常活动轨迹的标记。
“A队，1号宿舍楼，目标3人。”
“B队，人文学院大楼，目标5人。”
“C队，图书馆，目标2人。”
指令通过对讲机传递，简洁高效。
大雨成了最好的掩护。校园里只有零星几个打着伞匆忙赶路的学生，看到这阵仗，都吓得僵在原地。
“回宿舍！现在！”一名特工对呆立的学生喊道，声音透过雨幕传来，不容置疑。
学生们如梦初醒，转身就跑。
人文学院三楼，一间教室里正在上《寒国古典文学》课。教授讲到一半，忽然听到广播，愣住了。学生们正在窃窃私语，有人探头看向窗外。
然后他们看到了——雨幕中，穿着雨衣特工两人一组，踹开某间宿舍的门，不到一分钟就拖出一个人，塞进黑色轿车或大巴。
动作快、准、狠。
“老、老师……”一个学生声音发颤，“那是……真的枪吗？”
教授咽了口唾沫，没回答。因为他看到了更震撼的一幕——某个被拖出宿舍的留学生激烈反抗，一名特工毫不犹豫地抬手。
“砰！”
不是对着要害，是对着大腿。
枪声在雨声中显得有些沉闷，但足够清晰。反抗者惨叫着倒地，两名特工一左一右架起他，拖向大巴车，在地上留下一道断断续续的血迹，很快就被雨水冲淡。
教室里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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