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山之事,以观音菩萨亲临,收服黑熊精,命其做个守山大神而告终。锦襕袈裟物归原主,玄奘师徒继续西行。李长庚依旧如同一个无声的影子,远远缀在后面,消化着此行所得。
那黑熊精虽为妖身,却走的是玄门正宗的修行路子,其法力之凝练、根基之扎实,给了李长庚很深的印象。他结合之前观摩孙悟空脱困时对力量掌控的感悟,以及星辰元核中蕴含的星辰生灭之道,对自身力量的锤炼越发精微。
他不再一味追求法力的增长,而是将更多精力放在“凝练”与“掌控”上。引动星辰元核之力时,他不再像之前那般粗放,而是尝试着将每一丝星力都压缩到极致,如同将散沙凝聚成金石,使其威力倍增,消耗却反而减少。
在这种近乎自虐般的锤炼下,他筑基后期的修为愈发稳固,甚至隐隐触摸到了那层通往金丹大道的屏障。但他并未急于冲击,金丹乃修行路上第一道真正的关卡,需要万全准备,尤其是心境的提升。
这一日,他跟随着玄奘师徒,来到了一处富庶的庄园附近,正是那高老庄。
“猪刚鬣……天蓬元帅转世,掌管天河八万水军的存在。”李长庚隐匿在庄外山林中,目光深邃。他知道,这将是他观摩西游以来,遇到的跟脚最不凡的一位。
他并未进入庄内,庄内人多眼杂,容易暴露。他只是在外围寻了一处高地,凭借日月星瞳遥遥观察着庄内的气机。
很快,他便锁定了庄内一股极其隐晦,却又磅礴浩瀚的气息。那气息时而混浊如泥沼,带着一股贪嗔痴慢的俗世欲望,时而又透出一丝清灵仙气,隐隐与九天之上的某种星辰之力相呼应,正是那被贬下凡,错投猪胎的天蓬元帅——猪刚鬣!
“果然不凡,即便沦落至此,其本源深处依旧残留着一丝天河元帅的印记,与周天星辰中的水元之星隐隐共鸣。”李长庚心中凛然。这天蓬元帅的根脚,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是夜,庄内果然传来动静。孙悟空受高太公所托,前去擒拿“妖怪女婿”。李长庚立刻打起精神,将日月星瞳运转到极致,紧紧盯着庄院方向。
只见庄内后宅,妖风乍起,一个长嘴大耳、黑脸短毛、身体粗糙的猪首人身妖怪现出形来,正是猪刚鬣。他与孙悟空一照面,便知来者不善,两人也不多话,当即动起手来。
猪刚鬣手持一柄九齿钉耙,舞动起来风声赫赫,耙光闪烁,竟与孙悟空的金箍棒斗得难分难解!那钉耙看似笨重,实则暗合天罡变化,每一击都蕴含着沛然巨力与玄妙水道法则。
李长庚看得目眩神迷。这猪刚鬣的实力,显然远超之前的黑熊精!其武艺精湛,法力深厚,尤其对水元的掌控,更是达到了一个极高的境界。那九齿钉耙挥动间,隐隐引动周围水汽,形成无形的水域力场,迟滞对手,增幅己身。
更让李长庚在意的是,这猪刚鬣似乎还精通变化之术。与孙悟空争斗间,时而化身巨汉,力大无穷;时而缩小如芥子,灵动异常;甚至能口吐水火,喷云吐雾,虽不及孙悟空七十二变那般千变万化,却也玄妙非常。
“天罡三十六变……”李长庚心中默念。他记得传说中天蓬元帅便精通天罡数的变化。此刻亲眼得见,虽只是皮毛,却也让他对“变化”之道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变化,并非简单的形变,更是对自身物质、能量乃至部分法则的重新组合与定义!是一种极高深的神通!
他全力催动日月星瞳,不仅仅观察双方力量的碰撞,更着重于解析猪刚鬣施展变化时,其体内法力、肉身、神魂的微妙波动与重组规律。这对他理解物质与能量的本质,有着难以估量的好处。
同时,他也注意到,猪刚鬣那看似凶恶的外表下,眼神深处却隐藏着一丝无奈与落寞。其攻击虽猛,却并未真正下死手,更多像是在应付差事,或者说,是在等待什么。
“是在等待取经人?等待一个脱离这猪胎妖身,重归正果的机会?”李长庚心中了然。这又是一场早已注定的“劫难”,是佛门为这失势的天神安排的一条出路。
这一仗,从庄内打到庄外,又从地上打到云端,直斗到东方发白,也未分胜负。猪刚鬣见难以取胜,又听得孙悟空自报家门乃是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心中更是忌惮,便虚晃一耙,化作一阵狂风,径自回了他的云栈洞。
孙悟空知晓这妖怪厉害,且似乎别有隐情,也未深追,回去与高太公及玄奘说明情况。
李长庚见争斗暂歇,也缓缓收回目光,盘膝坐在隐匿之处,闭目回味方才所见。
猪刚鬣那凝练厚重的天河法力,那变化多端的天罡神通,尤其是其对“水”与“变化”的领悟,如同甘泉般滋润着他渴求知识的心田。
他体内《周天星辰诀》自发行转,与那冥冥中感悟到的“水之润下”、“变之无常”的道韵相互印证。星辰并非一成不变,亦有流星、星璇、星云之变化;宇宙星空间,亦充斥着无形的星际介质,可视为另一种形态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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