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语中带着疯狂的意味，让在场几位养尊处优的国主都有些心惊肉跳。十万生灵血祭？这代价未免太过骇人。
楚王马殷年纪较长，沉吟道：“大萨满，此法……是否有伤天和？”
兀术尔汗桀桀怪笑：“天和？成王败寇！若能击败李长庚，保全宗庙社稷，区区贱民，何足道哉？莫非诸位陛下，还想步那李存勖、耶律阿保机的后尘？”
这话戳中了三人的痛处，他们互看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狠厉与恐惧。相比国破家亡，牺牲一些百姓，似乎……也并非不能接受。
“便依大萨满之言！”吴王杨溥最终咬牙道。
联军紧锣密鼓地准备起来，同时，一道道残酷的命令秘密下达，洞庭湖周边地区的百姓莫名失踪事件陡然增多，湖面上时常飘起诡异的血色，空气中开始弥漫起若有若无的腥臭和怨气。
汴梁皇宫，观星台。
李长庚负手而立，遥望南方。在他的感知中，南方天际的气运紊乱而浑浊，一股冲天的怨气和血腥味夹杂着诡异的邪神之力正在汇聚，与三国那虚浮的王气纠缠在一起。
“血祭邪神？垂死挣扎。”他冷哼一声，对此并不意外。漠北萨满的那点伎俩，他早已通过人皇幡吞噬的那些残魂记忆有所了解。
“陛下。”云皇后宋云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端着一碗参汤，“夜深了，您已在此站了许久。”
李长庚接过参汤，并未饮用，只是看着南方：“皇后觉得，此战结局如何？”
宋云姬沉默片刻，轻声道：“三国倒行逆施，竟行血祭邪法之事，已失民心天意。陛下顺天应人，王师所向，必当披靡。”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只是……那邪法听起来颇为诡异，陛下还需万分小心。”
李长庚转头看她，夜色下她的容颜更显清丽，眉宇间那抹忧色不似作伪。他忽然道：“朕若败了，你这皇后怕是也当到头了。”
宋云姬娇躯微颤，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李长庚：“陛下不会败。若真有万一……臣妾亦不会独活。”这话半是表态，半是发自内心。她与李长庚已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更何况，若李长庚这等人物都败了，这天下还有何处可容她安身？
李长庚深深看了她一眼，未再多言，将参汤递还给她：“回去吧，朕自有分寸。”
宋云姬离去后，李长庚掌心一翻，那面尺余长的暗金色人皇幡悄然浮现。幡面之上，符文流动，幽光闪烁，比之前更加凝实，内部仿佛有无数血海翻腾，冤魂哀嚎，却又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死死禁锢。
吞噬了漠北数十万铁骑的气血魂魄后，此幡威力大增，与他元神的联系也越发紧密。他甚至能感觉到，幡中那些被吞噬的魂魄怨念，正在被逐渐炼化，转化为一种更精纯、更服从的负面能量。
“血祭邪神？正好，朕这人皇幡，还缺几道强大的主魂。”他轻声自语，眼中寒芒如星。
南方，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一场决定天下最终归属的大战，即将在长江之畔，洞庭之滨，拉开序幕。而这一次，对手准备的，不仅仅是凡俗的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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