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丰六年(1856年)夏,天京城的热浪裹挟着金陵的脂粉气,弥漫在纵横交错的街巷间。东王府的琉璃瓦在烈日下熠熠生辉,比天王府的殿宇更显气派。府内庭院深深,廊腰缦回,卫士们佩剑肃立,神色肃穆,往来仆役皆敛声屏气,不敢有半分喧哗。
东王杨秀清端坐在八宝琉璃殿的宝座上,身着绣着龙纹的锦袍,面容冷峻。他微微抬手,一名属官便捧着一叠奏折快步上前,低声禀报:“东王千岁,江南大营已被我军攻破,向荣兵败自尽,天京外围之围已解!”
杨秀清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手指轻轻敲击着宝座的扶手:“哼,向荣匹夫,也敢螳臂当车。传我将令,命秦日纲率部乘胜追击,肃清江南残妖!”
属官应声退下,殿内又恢复了寂静。杨秀清望着殿外的日头,眼中闪过一丝炽热的光芒。自定都天京以来,他总揽朝政,调度军马,破江南大营、解天京之围,桩桩件件皆是他的功劳。如今的太平天国,军政大权尽在他手,洪秀全不过是个深居天王府的傀儡。一个念头,在他心中盘旋已久,今日,终于到了摊牌的时刻。
一、权倾朝野:东王的赫赫威势
杨秀清本是桂平深山里的烧炭工,出身寒微,却有着过人的谋略与胆识。金田起义之初,他假借“天父下凡”的神迹,稳定了军心,赢得了洪秀全的信任。永安建制时,他被封为东王,节制诸王,自此便一步步踏上了权力的巅峰。
定都天京后,洪秀全沉溺于奢靡享乐,深居天王府,极少过问政事。杨秀清则以“代天父传言”的名义,总揽朝政,任免官员,调遣军队,甚至连天王的仪仗规格,都要经他核准。
一日,北王韦昌辉的部下与东王府的侍卫发生口角,不慎冲撞了东王的仪仗。杨秀清得知后,勃然大怒,当即下令将韦昌辉召至东王府。
韦昌辉匆匆赶来,见杨秀清高坐堂上,只得跪地行礼:“东王千岁,不知唤臣前来,有何吩咐?”
杨秀清冷笑一声,指着地上的侍卫:“韦昌辉,你的部下好大的胆子,竟敢冲撞我的仪仗!你说,该当何罪?”
韦昌辉心中愤懑,却不敢表露分毫,只得连连叩首:“臣管教不严,罪该万死!请东王降罪!”
“降罪?”杨秀清一拍惊堂木,“若不严惩,日后诸王皆效尤,我这东王的威仪何在?来人,将韦昌辉拖下去,杖责四十!”
侍卫们一拥而上,将韦昌辉按在地上。棍棒落在身上,疼得韦昌辉冷汗直流,却不敢发出一声呻吟。四十杖打完,韦昌辉的臀部已是血肉模糊,他强撑着身子,再次跪地谢恩:“谢东王千岁不杀之恩!”
杨秀清瞥了他一眼,冷哼道:“滚吧!日后管好你的部下,再敢放肆,定斩不饶!”
韦昌辉踉跄着走出东王府,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他回头望了望那座巍峨的府邸,眼中闪过一丝怨毒的光芒。这已不是他第一次受辱,杨秀清的骄横跋扈,早已让诸王心怀不满。
翼王石达开得知此事后,忧心忡忡地找到韦昌辉:“北王兄,东王如此骄纵,迟早会惹出大祸。我们不如联名向天王上书,弹劾东王!”
韦昌辉捂着伤口,摇了摇头:“翼王弟,天王深居简出,形同傀儡。就算我们上书,又有何用?如今之计,只能隐忍。”
石达开叹了口气,不再言语。他知道,韦昌辉说得没错。如今的天京,杨秀清的权势,早已如日中天,无人能及。
除了欺压诸王,杨秀清还常常假借“天父下凡”的名义,逼迫洪秀全听从他的命令。有一次,洪秀全因后宫琐事,责罚了一名宫女。杨秀清得知后,当即“天父附体”,命人将洪秀全召至东王府。
洪秀全不敢违抗,只得匆匆赶来。他一进殿,便见杨秀清端坐堂上,双目微闭,口中念念有词:“秀全儿,你可知罪?”
洪秀全连忙跪地:“孩儿不知,请天父明示。”
“你身为天王,本该仁慈爱民,却因小事责罚宫女,失了天王的气度!”杨秀清厉声喝道,“今日,我要杖责你四十,以儆效尤!”
侍卫们上前,就要按住洪秀全。洪秀全脸色煞白,却不敢反抗。就在此时,杨秀清突然睁开眼睛,笑道:“天父念你初犯,今日便饶了你。下次再敢放肆,定不轻饶!”
洪秀全如蒙大赦,连忙磕头谢恩。走出东王府时,他的身子还在颤抖。他知道,杨秀清这是在故意羞辱他,在试探他的底线。
二、野心膨胀:逼封万岁的前奏
江南大营的攻破,让杨秀清的野心彻底膨胀。他认为,自己的功劳远超洪秀全,理应与洪秀全平起平坐。“九千岁”的封号,早已满足不了他的欲望。他要的,是“万岁”的尊荣。
为了达到目的,杨秀清开始精心布局。他先是提拔了一批自己的心腹,安插在军政要职上。然后,又以“天父下凡”的名义,多次斥责洪秀全,削弱他的威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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