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三十八年(1773年),乾隆帝在拓土开疆奠定鼎盛疆域、整顿吏治兴农桑稳固国本之后,以“稽古右文、传承圣道”为旨,下诏设立“四库全书馆”,启动《四库全书》编纂工程。这一举措,是中国古代历史上规模最宏大的典籍整理与编纂事业,汇聚了天下藏书,删校厘订、分类汇编,历时十余年而成,囊括经史子集四部、万余种典籍、七亿余字,既是康乾盛世文治的巅峰标志,也是中国传统文化的集大成之作,承载着“辨章学术、考镜源流”的文化使命,对中国文化的传承与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
一、诏修缘起:文治与统治的双重考量
乾隆帝启动《四库全书》编纂,并非偶然,而是兼具“文化传承”与“政治治理”的双重考量,是康乾盛世国力鼎盛之下,“武功”之外彰显“文治”的必然选择,也是清廷巩固思想统治、凝聚文化认同的重要举措。
彰显文治,媲美前代盛世
乾隆帝自视“千古一帝”,承康雍两朝基业,既以武功拓土开疆,更欲以文治彪炳史册。纵观中国历史,汉有《七略》、唐有《艺文类聚》、宋有《太平御览》,皆为盛世修书的典范。乾隆帝深知,“帝王之治,莫先于文治”,唯有通过大规模整理典籍、编纂群书,才能彰显大清的文化兴盛,媲美汉唐宋明的盛世气象,确立大清在文化上的正统地位。他在诏书中直言:“朕临御以来,稽古右文,聿资治理,而搜罗典籍,乃文治之要务也。”
整理典籍,挽救文化遗产
历经明末战乱与清初动荡,大量古代典籍或毁于战火、或散佚民间、或残缺不全,许多珍贵文献面临失传危机。乾隆帝深知,典籍是文化传承的载体,“典籍者,天下之公器,不可使湮没不传”。因此,他希望通过编纂《四库全书》,广泛搜罗天下藏书,对历代典籍进行系统整理、校勘、注释,挽救濒危文献,梳理文化脉络,让中华文脉得以延续。
统一思想,巩固统治根基
清初以来,反清思想暗流涌动,部分明末遗民通过着书立说,抒发反清情怀,质疑清廷的正统地位。乾隆帝欲借编纂《四库全书》之机,对天下典籍进行全面审查,“删其违碍、正其谬误”,剔除典籍中不利于清廷统治的内容,宣扬忠君爱国、大一统等思想,强化臣民的思想认同,从文化层面巩固清廷的统治根基。同时,通过召集天下文人参与编纂,既能笼络知识分子,消解反清势力,又能彰显清廷“尊儒重道”的治国理念,实现“文以载道、以文化人”的统治目的。
汇聚藏书,完善国家藏书体系
清代前期,国家藏书虽有积累,但规模有限,且分散各处,缺乏系统整理。乾隆帝希望通过编纂《四库全书》,广泛征集民间藏书、内府藏书、地方官府藏书,将天下典籍汇于一处,分类汇编,形成一套完整的国家藏书体系,既便于查阅使用,又能彰显大清“藏书之盛、文化之隆”。乾隆三十七年,乾隆帝率先下诏征集天下藏书,“今内府藏书,已称大备,然古今着作,浩如烟海,必当广为搜罗,以补遗缺”,为《四库全书》编纂奠定了藏书基础。
二、开馆修书:汇聚天下英才,确立编纂规制
乾隆三十八年,乾隆帝正式下诏设立“四库全书馆”,以翰林院为馆址,任命军机大臣、大学士纪昀(纪晓岚) 为总纂官,陆锡熊、孙士毅为总校官,同时召集了戴震、邵晋涵、周永年、朱珪等一大批当时最顶尖的学者、文人参与编纂,形成了一支规模庞大、学识渊博的编纂团队,总计参与人数达数千人,堪称“天下英才聚于一朝”。
核心编纂团队:博学鸿儒,各展其长
纪昀作为总纂官,全面负责《四库全书》的编纂统筹工作,制定编纂体例、审定典籍分类、裁决学术争议,是编纂工程的核心人物。纪昀学识渊博,贯通经史子集,擅长目录学与考据学,对历代典籍的源流、真伪、优劣了如指掌,其卓越的组织能力与学术水平,确保了编纂工程的顺利推进。
总校官陆锡熊、孙士毅,负责典籍的校勘、核对工作,确保编纂内容的准确性,杜绝谬误。陆锡熊精通经学与史学,校勘严谨细致,被誉为“校书之圣”;孙士毅擅长文学与文献整理,对诗词文赋的校订颇有造诣。
此外,编纂团队中还有一大批各领域的学术大家:戴震是乾嘉学派的代表人物,擅长考据学与经学,负责典籍的校勘与注释,尤其在儒家经典的整理上贡献卓着;邵晋涵专攻史学,负责史书的校订与补编,对《宋史》《元史》的修订多有创见;周永年擅长目录学,负责典籍的分类与着录,为《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的编纂奠定了基础。这些学者各展其长、通力合作,为《四库全书》的学术质量提供了坚实保障。
编纂规制:厘定体例,分类汇编
乾隆帝亲自审定《四库全书》的编纂规制,确立了“经、史、子、集”四部分类法,这是中国古代典籍最成熟、最系统的分类体系,贯穿编纂全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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