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杨宝护着素仪后退半步,指尖轻轻拂过她泛白的脸颊,指腹沾到她眼角未干的泪,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别信‘天道自有安排’,安排不公时,就亲手把安排撕了重写。
你护着残魂,我护着你,总不能让真心人受委屈——你用‘忆魂术’折阳寿,我替你守着,谁也别想再伤你分毫。”
素仪拭去嘴角血丝,抬头望进他眼底,眼眶微红,睫毛上挂着的泪珠像碎钻:
“你护着我时,我才知,公道之外,还有人怕我疼。我用‘忆魂术’时,那些残魂在我脑海里喊‘姐姐救我’,他们连转世都不敢,怕再投生到西荒受饿——这‘清白’二字,在他们面前,轻得像纸,风一吹就碎。
那些残魂喊‘饿’的时候,我总想起小时候娘给我煮的糖粥,原来对他们来说,一口热的,就是奢望。”
白灵在杨宝肩头扒拉着衣领,九条尾巴蔫蔫地晃着,奶声奶气却满是愤懑:
“杨宝哥哥,我尾巴上的伤还没好呢,那些小魂魄在我怀里哭着要糖吃,道祖怎么就看不见?我尾巴上的伤都能结疤,道祖的眼怎么就长了青苔,看不清是非?他是不是觉得,孩子的哭声,没凌霄殿的仙乐好听啊?”
旁边一个穿粗布短打的修士伸手摸了摸白灵的头,声音沙哑:
“小狐狸,不是听不见,是有些人,故意把耳朵捂上了——他们怕听见了,就没法心安理得地享清福了。”
陈刑往前凑了两步,对着苍玄子拱了拱手,胸口仍在剧烈起伏:“苍玄道长,您修道千年,见多了正邪,您说,昊天这等行径,配谈‘清白’吗?他锁着救灾粮,看着百姓饿死,这叫‘清白’?他拿魂魄换寿元,这叫‘清白’?”
苍玄子抬手抚过剑身,冰凉触感顺着掌心蔓延,让他纷乱的心绪稍定,低声叹道:“所谓天道,不过是让苦难的人更苦,让自私的人更逍遥。陈刑贤侄,老道先前犹豫,是怕乱了天道秩序,可现在懂了——秩序若护不住苍生,那便不是秩序,是枷锁。修道千年方知,最高的道不是飞升,是蹲下来给孩子递一块糖,是替啃树皮的百姓挡一挡混沌的风。
当年见道祖引雨救荒,以为天道真能护遍众生,如今才懂,有些‘护佑’,原是挑着人给的。”
火云看着玄天攥紧的拳头,指节泛白得像要裂开,上前一步道:
“玄天妖皇,您那玉佩是上任妖皇传的吧?护不住苍生,留着反倒扎心,不如……这昊天的清白,怕不是和西荒的树皮一个价,啃着苦还没营养,留着碍眼!”
话没说完,玄天已抬手握住腰间玄苍护生佩,金瞳里烈焰翻涌,周身妖气与龙威交织着撞开空气:
“火云说得对,这权柄护不了百姓,留之何用?我若为妖皇,当护苍生,而非为权柄折腰——这妖位,不坐也罢!公道不是等出来的,是攥着拳头争出来的,今日便碎了这佩,明心见性!”
高台上,西王母见玄天要动,急忙对鸿钧道:“道祖,玄天妖皇性情刚烈,再激恐生变数,不如先暂缓论断,查清真相再议?真闹起来,仙门颜面……”
“颜面?”鸿钧眉心纹路更深,混沌之气愈发凌厉,像出鞘的刀割着空气,“无需暂缓,昊天护过七界,尚有清白,休得再议!”
台下,抱着布偶的老妇忽然颤巍巍开口,旁边的修士急忙伸手扶稳她,她却固执地站直身子,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对着高台喊道:
“道祖,老身不敢跟您争,就想让您看看这布偶——娃攥着它饿死的时候,牙印还留在上面,凉得像冰。娃,你攥着的草根都干成灰了,天道还没开眼呢。”
后土猛地抬头,泪水砸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对着高台上的鸿钧,声音发颤却字字清晰:
“弟弟,我不哭了,哭没用,得把话说透——那些孩子的糖,不能就这么算了。您说的‘清白’,够不够换小石头一口没来得及吃的糖?够不够换襁褓里婴儿没睁开的眼?”
后戮重重点头,扶稳她摇晃的身子,腰间镇魂铃微微发烫,像是在呼应他的怒火:“姐,有我在,今日就算拼了修为,也要让道祖听见百姓的声音——就算魂飞魄散,也得把这些冤屈,砸到他跟前!”
苍玄子走到玄天身侧,看着他手中玉佩上的“护苍生”铭文,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苍老的手掌带着修道人的沉稳:
“玄天贤弟,碎玉易,重建信念难,你可想好了?民心是秤,称得出权柄轻重;公道为刃,斩得断私欲纠缠啊。权柄能压下呼声,压不住骨头里的不服。”
玄天喉结滚动,想起西荒孩童冻紫的小脸,想起他们攥着空拳头的模样,金瞳里的火焰更盛:“想好了,信念若靠权柄撑着,那便不是真信念——今日碎玉,便是要让天道看看,民心不可欺!昊天的‘清白’,敢不敢拿到西荒的白骨堆前问问?敢不敢听听那些残魂的哭喊?”
李断往前踏出一步,铁笔直指高台,声音震得桃花瓣簌簌掉落,带着撕裂空气的力道:“道祖!您说昊天尚有清白,那我问您——西荒百姓啃树皮时,他的清白在哪?混沌裂缝吞生灵时,他的清白在哪?拿魂魄换寿元时,他的清白又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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