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里逃生的云舟,如同负伤的巨鸟,摇摇晃晃地降落在听风楼在北境另一处隐秘据点——一个位于废弃矿坑深处的、布满了隔绝阵法的小型营地。
众人终于得以喘息。
苏墨渊虽伤重,但根基深厚,服下丹药调息数日后,已无性命之忧,只是损耗的精血和灵力需要时间恢复。
其他几名幸存者也在听风楼提供的丹药和治疗下稳定了伤势。
最令人担心的是李小暑。
她在最后关头强行施展那超越极限的“净天华盖”,神魂和经脉都受到了不轻的损伤,加上灵力透支,整整昏迷了两日才悠悠转醒,之后又调养了数日,脸色才慢慢恢复了些许红润。
这段时间,阿月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纯净的月华如同最好的疗伤圣药,日夜温养着她的身体与神魂。
金不换则忙前忙后,把听风楼据点里能找到的滋补灵材搜刮了个遍,一股脑塞给李小暑。
“小师妹啊,你可吓死俺了!”金不换看着能坐起来喝药的李小暑,拍着胸口,心有余悸,“下次可不能这么拼命了!你那啥‘净天华盖’,听着就邪乎,咋想出来的?”
李小暑苦笑,那灵光一现的“消毒”理论,现在想来也有些后怕和荒诞,只能含糊道:“当时急眼了,胡乱试试……幸好有阿月帮忙。”
苏墨渊调息完毕,来到李小暑休养的石室。
他换了一身干净的玄色常服,虽依旧面色苍白,但那股沉稳如山、雷厉风行的气质已经恢复。
他看着李小暑,目光复杂,有感激,有欣慰,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动容。
“小暑,此番救命之恩,师兄铭记于心。”墨渊声音低沉,却字字清晰,“若非你与阿月、不换及时赶到,又以奇策破阵、舍身相护,我等已葬身血阵之中。”
“大师兄言重了,”李小暑连忙道,“同门互助,理所应当。再说,没有大家配合,光靠我一个人什么也做不了。”
苏墨渊摇了摇头,没有再多说感激的话,有些情谊记在心里便好。
他话题一转,带着一丝好奇:“你最后施展的那手段,似乎并非单纯的防御或攻击,倒像是一种……净化?其中蕴含的灵韵复杂却有序,颇为玄妙。”
李小暑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那个……其实我也说不清具体原理,就是觉得血煞污秽,想着能不能用‘干净’的力量去抵消它……胡乱尝试的。”
墨渊眼中闪过一丝思索,没有深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机缘和秘密。
他转而道:“你为我疗伤时,我感应到你体内灵力似乎有些不同,与那‘织云’传承有关?还有,你给阿月织的那件袍子,确实非凡。”
提到织云传承和阿月的袍子,李小暑眼睛亮了起来,精神似乎都好了一些:“是的,大师兄。那《织云造化诀》玄妙非常,不仅能修补织造,更能引动天地灵韵,融入己身之道。给阿月织袍时,我采集了朝霞、云海和他自身的月华道韵。”
苏墨渊闻言,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身上虽干净却普通的玄色常服,又想起在血阵中被血煞之气侵蚀、灵性受损的旧法衣,心中微动。
金不换在旁边察言观色,立刻捕捉到了大师兄的眼神,一拍大腿:“哎哟!大师兄,你是不是也觉得该换件新行头了?你看你这次,法衣都破成那样了!正好小师妹手艺了得,让她给你也织一件啊!保准比霓裳阁的强一百倍!防御、聚灵、契合雷法,量身打造!”
苏墨渊被他说得一愣,他本意只是赞叹,倒没想那么多。
但金不换这么一提,再看看李小暑期待的眼神,以及她为阿月织的那件堪称艺术品的袍子,心中还真升起了一丝期待。
“小暑刚恢复,不宜劳神……”墨渊迟疑道。
“没事的大师兄!”李小暑却来了精神,从石床上坐直了些,“我感觉好多了!而且,为师兄织一件适合雷法的法衣,对我理解不同属性的灵韵融合,也是很好的锻炼!我早就想试试了!”
她是真心想为苏墨渊做点什么。
大师兄一路护持,多次救她于危难,此次更是险些陨落。
若能为他织一件强大的法衣,增加一些防护,她会觉得心安许多。
苏墨渊见她坚持,眼中暖意微漾,也不再推辞:“既如此,便有劳小师妹了。需要什么材料,尽管说。”
“材料倒是其次,”李小暑思索道,“大师兄修的是雷霆之道,剑法刚猛凌厉,蕴含破灭与新生之意。要织一件适合你的法衣,最好的‘丝线’,莫过于与雷霆相关的天地灵韵。”
她看向苏墨渊:“大师兄,你这几日调息恢复,可否尝试引动一丝最精纯的‘金丹雷元’与‘剑意雷罡’?还有,我们需要找一个雷雨天气,或者雷霆汇聚之地,方便我采集‘天雷余韵’和‘雷云精粹’。”
引动自身雷元剑意作为“丝线”的一部分?
这想法颇为新奇。墨渊点头:“可以。至于雷雨天气……烬炎荒原气候干燥,雷雨罕见。不过,据此向西三千里,有一片常年被雷暴笼罩的‘雷殛山脉’,倒是合适,只是那里环境恶劣,妖兽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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