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次日,圣旨和册封的仪仗便浩浩荡荡地送到了宸王府……旁边的“隔壁”。是的,苏笑笑,新任安乐县主,食邑三百户的皇室干孙女,在京城拥有了自己的府邸——一座紧邻宸王府、原本属于某位致仕老臣、被内务府紧急修缮布置好的三进宅院,匾额上书“安乐县主府”五个鎏金大字,在春日阳光下熠熠生辉。
搬家过程基本不需要苏笑笑操心。宇文皓早已安排妥当,从宸王府调拨了可靠的人手,加上内务府派来的宫人,一天之内就将皓然居里属于苏笑笑的物品(其实也没多少)以及皇帝、太后赏赐的各类东西,井井有条地搬进了新府。翠果作为她唯一的“原始”跟班,自动升格为县主府的大丫鬟,正带着几个新分配来的小丫鬟,手忙脚乱却又兴奋不已地熟悉新环境、安排事务。
苏笑笑本人则坐在新府正厅——被布置得典雅而不失贵气,完全符合她新身份——的主位上,托着下巴,看着眼前一摞摞拜帖和礼单,感觉有点梦幻,又有点头疼。
“小姐……啊不,县主!”翠果小跑进来,脸蛋红扑扑的,“门房又送来三张拜帖!是户部王侍郎家、京兆尹夫人还有……还有安国公府林小姐的!都说是恭贺您乔迁暨册封之喜,想择日过府拜访!”
又来了。苏笑笑揉了揉太阳穴。从早上到现在,拜帖和贺礼就没停过。有真心想要结交的,有跟风示好的,有探听虚实的,当然也少不了像林嫣然这样,带着某种复杂目的前来“拜访”的。
“先都收着,统一回复,就说本县主身体尚需静养,过些时日再一一回拜。”苏笑笑挥挥手,暂时不想应付这些社交,“礼物登记造册,寻常的入库,特别贵重的单独列出,等我看了再说。”她可不想稀里糊涂收下什么烫手山芋。
“是。”翠果应下,又有些犹豫,“县主,咱们府里现在人手还是太少了,就奴婢和几个小丫头,还有王府拨过来的几个嬷嬷护卫,好些事都忙不过来。内务府说会再拨些人,但还要等几日。还有,账房、采买、厨房管事这些位置都还空着……”
苏笑笑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当家做主听起来威风,实际上全是琐事!她一个现代社畜,哪懂这些?让她写段子吐槽可以,让她管理一个古代县主府?饶了她吧!
“先让福伯……哦不对,福伯是王府的人。”苏笑笑想了想,“这样,你去请宇文……请宸王殿下过来一趟,就说本县主有要事相商。”这种时候,不找靠山找谁?
翠果抿嘴一笑:“是,奴婢这就去。”
不多时,宇文皓便从两府之间新开的角门(据说是皇帝特批,为了方便“义兄妹”走动,但明眼人都知道怎么回事)走了过来。他今日穿了身月白色常服,更衬得面如冠玉,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显然昨夜崔嬷嬷暴毙和猎场异动的事让他也忙了一宿。
“怎么?县主大人刚搬新家,就遇到难题了?”他走进来,很自然地在她旁边的椅子坐下,顺手拿起一杯茶。
苏笑笑立刻苦了脸,指着那堆拜帖和翠果汇报的难题:“难题多了去了!你看这些,还有府里人手、管事、账目……我头都大了!我就想安安静静养个伤,顺便研究下我的新‘技能’,怎么这么难!”
宇文皓看着她愁眉苦脸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这些俗务本就不该你操心。我已让福伯暂时兼管你府中事务,他经验丰富,足以应付。账房和几个关键管事的人选,我也从王府名下的可靠人家里挑了几个,下午就会过来让你过目。至于拜帖……”他扫了一眼,“你想见就见,不想见便推了,无人敢说你什么。你现在是安乐县主,有任性一点的资格。”
这番话如同定心丸,苏笑笑顿时松了口气,眉眼舒展开来:“还是你靠谱!那就都交给你……和福伯了!”她毫无心理负担地准备当甩手掌柜。
宇文皓失笑,摇了摇头,随即正色道:“这些事都好说。我今日来,还有两件要紧事。”
“什么事?”苏笑笑也收敛了玩笑神色。
“第一,崔嬷嬷暴毙的初步勘验结果出来了。”宇文皓声音微沉,“并非心疾,而是中了一种极为隐秘的慢性混合毒素,平时无症状,但在特定条件下(比如情绪剧烈波动,或服用某种常见药物作为引子)会瞬间发作,心脉断裂而亡。下毒时间,至少在一个月前。也就是说,红眼派早就在她体内埋下了这颗‘钉子’,一旦她暴露或被擒,便会‘自毁’。”
苏笑笑倒吸一口凉气:“这么狠?连自己人都灭口?那她交代的那些线索……”
“半真半假,需要我们逐一甄别。但可以肯定,红眼派对京城的渗透和控制,远超我们之前的估计。宫中、甚至一些朝廷部门,可能还有我们不知道的‘钉子’。”宇文皓眼神锐利,“父皇已下密旨,由我牵头,联合暗卫、钦天监及少数信得过的朝臣,进行一场更隐秘、更深层的肃清。此事需绝对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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