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城的深秋,红叶如火。
恢弘的紫禁城内,一场规格极高的外交宴席正在进行。
巨大的殿内灯火通明,身着华服的官员们侍立两旁。
空气中弥漫着佳肴的香气和紧张的气氛。
吴宸轩端坐主位,身着玄色蟒袍,腰间佩剑,眼神深邃而平静。
方光琛侍立一旁。
今日宴请的,是来自大英帝国东印度公司的特使团,由新任特使威廉·约翰逊爵士率领。
约翰逊身着笔挺的燕尾服,金发碧眼,神情带着几分大英帝国惯有的傲慢与矜持。
他此行的主要目的,是重新谈判因之前冲突而中断的贸易关系,并试图降低吴宸轩提出的苛刻关税。
宴席进行到一半,约翰逊放下刀叉,用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用带着浓重伦敦腔的汉语说道:“尊敬的大元帅阁下,关于贵国提出的生丝、茶叶出口关税,以及我方商船在贵国港口的停泊费及货物厘金,敝公司认为实在过于高昂,这将严重损害我们双方的贸易利益。敝国国王陛下希望,贵方能秉持公平互惠的原则,重新考量……”
他的话语被打断。
吴宸轩并未放下手中的玉箸,只是抬眼淡淡地扫了约翰逊一眼:“公平?互惠?”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贵国的商船,满载着从印度、非洲掠夺的财富,航行万里来到东方,所求为何?不过是更大的利润!本帅的条件,便是公平!大明物产丰饶,生丝、瓷器、茶叶,皆为泰西所无,供不应求!贵国若嫌关税高,利润薄,大可不来!天朝物产,不愁买家!”
约翰逊脸色微变,强作镇定:“元帅阁下,自由贸易是文明世界的通则……”
“通则?”吴宸轩嘴角泛起一丝讥诮,打断了他。
“本帅的规矩,才是这片土地上的通则!凡来我华夏贸易者,无论泰西哪国,皆需遵守《大明商旅律》!缴纳厘金,遵从管制,此乃天经地义!”
他顿了顿,目光如电般射向约翰逊。
“至于尔等所谓‘文明世界’的通则,在华夏的土地上,一文不值!”
约翰逊被这毫不留情面的驳斥噎得脸色发青。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外交礼仪的尊严:“元帅阁下,敝使此番前来,代表的是大英帝国国王陛下的诚意!贵国如此轻慢,恐非待客之道,更无助于我们建立长久的友谊!”
他特意加重了“大英帝国”和“国王陛下”的语气。
“诚意?”吴宸轩冷笑一声,终于放下了筷子。
“本帅只看到得寸进尺的贪婪!友谊?”
他指了指殿外。
“本帅的友谊,只给真正的朋友!而朋友相交,需知分寸,更要懂规矩!”
他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约翰逊爵士,你既代表尔国君主前来,此刻便该明白,在这紫禁城内,在这华夏的土地上,你当以何等礼节面见本帅!”
此言一出,殿内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所有明朝官员的目光如同利剑般刺向约翰逊。
方光琛微微皱眉。
他明白元帅所指——大英使团抵达后,曾明确表示拒绝按照藩属国使臣的礼仪向吴宸轩行三跪九叩的大礼,仅愿鞠躬致意。
约翰逊的脸瞬间涨红。
他猛地站起身,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发颤:“元帅阁下!敝使代表的是伟大的大英帝国!并非贵国的藩属!我国君主与大元帅阁下地位平等!岂能行此……此等屈辱之礼?!”
他梗着脖子,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愤怒和屈辱。
“平等?”吴宸轩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约翰逊。
他眼中寒芒闪烁,一股无形的威压弥漫开来,让殿内众人几乎窒息。
“本帅扫清六合,涤荡八荒,复我汉家山河!尔英国偏居海外一隅,也配与本帅谈平等?也配与华夏谈平等?!”
他猛地一拍桌案,震得杯盘作响!
“听好了!”
吴宸轩的声音如同九天雷霆,在整个大殿中轰然回荡。
“凡踏入此殿者,无论泰西哪国,无论自诩如何高贵,欲与本帅议事,欲与华夏通商,首要之礼,便是跪拜!行我华夏觐见之礼!此乃底线!无可妥协!”
他冰冷的目光锁定在约翰逊因愤怒和羞辱而扭曲的脸上。
“现在,本帅给你两个选择:一、即刻跪下,依礼觐见!本帅可继续与你商讨贸易细则!二、立刻滚出紫禁城!滚出大明!从此,英国商船,永不得踏入我大明海疆半步!敢有违者,击沉勿论!”
吴宸轩的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丝毫转圜余地。
“至于你所谓的‘友谊’……”
他嘴角勾起一丝冷酷的弧度。
“本帅的炮舰,会教尔等明白,何为真正的‘友谊’!”
死寂!
绝对的死寂!
殿内落针可闻。
约翰逊浑身僵硬,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
他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身体因为极度的愤怒和羞辱而微微颤抖。
他能感受到周围无数道冰冷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嘲讽。
大英帝国的傲慢,在吴宸轩这如同山岳般不可撼动的意志和赤裸裸的武力威胁面前,被击得粉碎!
时间仿佛凝固了。
每一秒都如同一年般漫长。
最终,在令人窒息的沉默和巨大的压力下,约翰逊的膝盖,终究没能支撑住那所谓的“帝国尊严”。
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双腿如同灌了铅般,极其缓慢地,带着无比的屈辱和不甘,弯曲了下去。
最终,他那穿着昂贵西裤的膝盖,“咚”的一声,重重地砸在了冰冷的金砖之上!
他低下了那颗高傲的头颅,行了一个并不标准、却无比刺眼的“跪拜”礼。
那一刻,帝国的尊严,伴随着这声沉闷的跪地声,被彻底重塑。
吴宸轩冷漠地看着匍匐在地的约翰逊,如同看着尘埃。
外交的博弈,最终还原为力量的对决。
他用自己的铁腕,清晰地划定了底线:在华夏的土地上,帝国的意志高于一切,任何挑战者,都必须低下他们傲慢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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