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齐八爷虽然心里不乐意,却还是应了下来。接下来的日子,他每天除了管小瞎子的吃喝拉撒,还会拎着小瞎子的手,到院子里晒太阳。
齐八爷在海棠树下摆了把躺椅,往上面一瘫就是一天。日子过得闲散安逸,从花苞初绽,到花瓣舒展,再到落红成泥,他严格按照老祖宗的要求,会细细地讲给小瞎子听。
小瞎子看不见,但是他很有耐心,总是很安静地听着,偶尔会伸出手,去接飘落的花瓣。
某日黄昏,齐八爷盯着手中那封有些发沉的信笺,指尖微微颤抖。
送信的人说,信是王爷亲笔所写,字迹潦草却难掩威严:“吾儿弘暻,于两年前走失,多方打探,知是在齐八爷处,还望在吾接他回来前,务必护其周全,必有重谢。”
短短数十余字,却重若千钧。
齐八爷叹了口气,望向窗外那株盛开的海棠树,粉白花瓣在春日微风中轻轻摇曳,美得令人心碎。
“我齐老八逍遥半生,却要给人当保姆,当保姆就算了,现在还当不到头。”他喃喃自语,袖口的蟒蛇暗纹在阳光下若隐若现。
这身朝服是他祖父的祖父的祖父曾经穿过的,早就压了箱底,今日却特意翻出来,仿佛这样能给自己几分留人的底气。
廊下坐着的那个少年,如今已经十岁,他的双眼依旧蒙着白翳,神情却异常平静。
他便是小瞎子,王爷流落在民间的独子,被人贩子玄虚子掳走,自此沦为乞讨工具。若不是王爷病危前有人送来孩子的消息,恐怕王爷到死都不能瞑目。
“从今日起,你便住在我这院里吧。”齐八爷走到小瞎子面前,声音不自觉地放柔,“我姓齐,九门排行老八,你叫我一声八爷就行。”
小瞎子微微侧头,耳朵动了动:“八爷?我不想这么叫。”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感。
齐八爷心里一软,原本的不情愿消散了几分。
他牵起黑瞎子的手:“那你说说你想叫什么?”
“我想跟你学本事,你教我,我叫你师父。”
齐八爷嘿嘿嘿地笑,“走,现在,师父带你去认认院子。别的先不说,那几株海棠树你定要熟悉,这是你师祖当年亲手栽下的。”
小瞎子指尖颤了颤,“师祖”二字像是一颗石子,在他心湖激起涟漪。但他什么也没问,只是顺从地跟着齐八爷走向庭院深处。
2.
春日的长沙,空气中带着潮湿。
齐八爷果然如他承诺的那般,每日清晨和黄昏都会带着小瞎子在海棠树下扎马步。起初这只是任务,但渐渐地,齐八爷发现这件事成了他一天中最宁静的时刻。
“花苞已经冒头了。”齐八爷躺在椅子上说着,牵起小瞎子的手引导他触摸枝头嫩芽。
“小小的,硬硬的,像米粒一样。”
小瞎子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感受,嘴角微微上扬:“已经能闻得到香气了,淡淡的。”
“这才刚长花苞,哪来的香气?”齐八爷失笑。
小瞎子却很坚持:“真的有,还是甜的。”
齐八爷愣了愣,仔细嗅了嗅,果然在空气中捕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甜香。他惊讶地看向小瞎子,第一次意识到这孩子的感官远比常人敏锐。
日子一天天过去,海棠花从含苞到怒放。齐八爷的描述也越来越细致:“今天花开三成了,这棵树是粉白粉白的,像小姑娘的脸颊。那棵就不一样了……”
“老祖宗门口那棵全盛了,密密匝匝的,太阳一照,金灿灿的像把碎金子挂在了树上,简直要晃花人眼。”
小瞎子还是会安静地听着,偶尔会伸手接飘落的花瓣。
他的手指长得修长,掌心有厚茧,是这些年练功留下的痕迹。齐八爷看着心疼,却不知如何哄人,只能更用心地描述眼前的美景。
“花瓣飘下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小瞎子某日突然问道。
齐八爷思考片刻,该怎么形容呢?如果说像是雪,但比雪慢,悠悠荡荡的,可是小瞎子也没见过雪啊!想了半天,他才开口说道:“大概就像是熟人离开吧,比如有一天你会离开,对我来说就像花瓣落了的感觉。”
小瞎子笑了,这是齐八爷第一次见他笑,嘴角两个浅浅的梨涡,竟与早年间带着老祖宗尸体到齐家的男人如出一辙。
3.
齐衡一直觉得自己不是做梦。
他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病好后他就把能忘的记忆全忘了,但是这些年他又慢慢想起来了一些。
那个戴墨镜的男人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来过齐家,当时他带着老祖宗的尸体,最后还把老祖宗用桃木枝火化了!
他记得那个男人摸他头顶的时候有一种温暖的力量从上到下蔓延全身,很是舒服,只是那人带着老祖宗离开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齐家人一直在和他说,那是他做的一个奇怪的梦,然而多年后,老祖宗死而复生,出现在他盘口,那是否意味着那个男人也是存在的,是活着的,并且很有可能已经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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