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南城小院沉浸在睡梦之中。王石盘膝坐在静室,却没有入定。他心中惦记着新得的五感同步技能,以及那只刚刚契约的、拥有非凡感官的小狸花猫虎子。
“是时候试试这眼睛的真正用途了。” 王石心念一动,与虎子那微弱的灵魂链接瞬间变得清晰。他没有开启完整的五感同步,而是主要共享了虎子的视觉和听觉,嗅觉和触觉只保持了最低限度的链接,以避免信息过载和尴尬。
意识仿佛附着在了虎子身上。他看到的不再是人类的房间,而是昏暗、但细节异常丰富的猫科动物视野。静室里的家具轮廓在黑暗中清晰可辨,甚至能看到木纹的走向、墙角蜘蛛网的颤动。他听到院子里极其细微的声响——守夜的栓子在厢房里翻身的窣窣声,后院菜地里虫子的鸣叫,以及……墙角隐约传来的、极其轻微的老鼠抓挠声。
“去吧,虎子,去外面看看,小心点。” 王石通过灵魂链接,向虎子传递了一个模糊的、探索外界的意念。
虎子原本蜷缩在炕角,得到主人的意念,琥珀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过一丝灵动的光。它无声地起身,轻盈地跳下炕,如同一个黑色的幽灵,从门缝中挤了出去,融入了院外的夜色。
王石的视野也随之移动。虎子的速度极快,动作却悄无声息,柔软的肉垫踏在青石板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它灵巧地跃上院墙,蹲在墙头,居高临下地俯瞰着沉睡的胡同。猫的夜视能力在此刻发挥得淋漓尽致,虽然色彩单调,但一切物体的轮廓、明暗、动态都无比清晰。
“先去鬼市。” 王石意念引导。
虎子似乎能理解这个“地名”代表的大致方向,它沿着墙头、屋顶,如履平地般快速穿行。共享的视野中,城市在脚下飞速后退,月光下的屋顶连绵起伏,如同黑色的波浪。偶尔惊起一两只夜鸟,虎子也只是耳朵转动一下,不为所动。
很快,虎子来到了东城根那片废弃货场附近。它没有贸然进入人流相对密集的鬼市核心,而是悄无声息地攀上了一处高耸的、废弃的砖窑顶部,伏低身子,将自己完美地隐藏在阴影中,只露出一双在月光下微微反光的琥珀色眼睛,俯瞰着下方鬼市的情景。
通过虎子的眼睛和耳朵,王石看到了与白天截然不同的鬼市。虽然依旧隐蔽,但交易明显比之前更加直接、急促,甚至带着几分绝望。讨价还价的声音压得更低,但语气中的焦躁却掩饰不住。
“棒子面,一块一斤!少一分不卖!” 一个压抑着激动的声音传来。
“一块?!你怎么不去抢!上个月还八毛!”
“上个月是上个月!爱要不要!就这价,一会儿就没了!”
“全国粮票,换鸡蛋!十个蛋换一斤!”
“老山参,品相不好,但年份足,换细粮,白面优先!”
“旧棉衣,八成新,换五斤红薯干!”
……
价格高得令人咋舌。棒子面一块钱一斤,这几乎是普通工人小半天的工资了!而且往往刚一出现,就被几个人围住,瞬间成交。其他物资,无论是粮食、副食、药材、衣物,价格都飙到了一个恐怖的高度,而且数量稀少。
“看来,今年确实是最困难的一年,物资紧缺到了极点,人心也浮躁到了极点。” 王石心中暗忖,“不过,按照历史,熬过今年,明年政策就会开始调整,农村生产会慢慢恢复,城里的供应也会逐步改善。黎明前,总是最黑暗的。”
他没有让虎子久留,确认了物价和气氛后,便引导它离开鬼市。就在虎子沿着来路,轻盈地跳跃在屋顶和墙头,准备返回南城小院时,共享的视野和听觉,捕捉到了新的动静。
在一条僻静、堆满杂物和垃圾的小巷里,几只肥硕的老鼠,正肆无忌惮地在垃圾堆中翻找着食物残渣,发出吱吱的叫声和窸窸窣窣的响动。
几乎在看到老鼠的瞬间,王石就感觉到,虎子的身体瞬间绷紧了!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纯粹而狂暴的狩猎本能,如同电流般,顺着灵魂链接,猛烈地冲击着王石的意识!那是一种混合了极度的兴奋、专注、杀意,以及对猎物本能的蔑视与渴望的复杂情绪!
“不好!” 王石一惊,想通过意念安抚虎子,让它别多事,赶紧回家。
但已经晚了!或者说,猫的狩猎本能,在近距离发现如此“肥美”且“嚣张”的猎物时,根本不是初生的灵魂链接能够完全抑制的!只见虎子琥珀色的瞳孔骤然收缩成一条细缝,整个身体伏得更低,尾巴尖微微颤抖,后腿肌肉绷紧——下一瞬,它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从墙头猛扑而下!
速度之快,动作之精准,远超王石的想象!他甚至能共享到虎子扑出时,利爪弹出、肌肉爆发、空气从耳边呼啸而过的细微触感,以及那双猫眼中,倒映出的、因惊恐而瞬间僵直的老鼠身影!
“咔嚓!” 一声轻微的、骨头断裂的脆响,在虎子精准的咬合下传来。一只最大的老鼠甚至没来得及发出惨叫,就被咬断了脊椎,瞬间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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