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昏黄的灯光下对坐,何大清带来的花生米倒进盘里,王石倒上两碗酒。何大清先闷了一大口,长长地“哈”出一口酒气,才看向王石,眼神有些复杂。
“石头,那陈铁山,走了?”
“嗯,谈妥了。”
“他……真是来求药的?求那去疤的药?” 何大清问。
王石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是。他脸上的旧伤,是早年走江湖时留下的,伤及筋肉,不易祛除。”
“你……真有把握?” 何大清追问。
“七八成吧,看恢复。”
何大清沉默了一下,又喝了口酒,咂摸着嘴,半晌才幽幽说道:“你给他治,是好事。这人……虽然出身草莽,但名声不坏,重信诺,讲规矩。在码头上,也算一号人物。”
“何叔认识他?” 王石心中一动。
“算不上认识,” 何大清摇摇头,陷入了回忆,“早年间,我在津门学厨。那时候兵荒马乱的,饭庄子、码头、货栈,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我待的馆子,就在青帮的堂口附近,没少打交道。
那陈铁山,当时是青帮里一个不大不小的头目,手底下管着一条街的码头生意,脸上那道疤,就是跟另一伙抢地盘时,被砍刀劈的。都说他打起架来不要命,但对底下人还算厚道,对朋友也够意思,不干欺行霸市、祸害老百姓的事。
后来……后来解放了,青帮散了,听说他金盆洗手,来了京城,在码头当了个力工头儿,没想到……”
他顿了顿,看着王石:“他能找上你,一是信你的医术,二是……他应该摸过你的底,知道你虽然年轻,但有本事,不像是那种会拿他身份说事、下绊子的人。这年头,他那种出身,还敢露脸,还敢来求医,胆子不小,也是真被这疤给折磨狠了。”
王石点点头,表示明白。陈铁山能混到现在,还保有几分江湖地位,眼力和胆识都不缺。
“石头,” 何大清放下酒碗,认真地看着王石,“叔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年轻,本事大,有闯劲,这是好事。但你走的道,跟柱子和我不一样。你这又是开酒馆,又是炼药,又是结交……陈铁山这样的人,是能耐,也是风险。现在这光景,不比从前,凡事得留个心眼。多交朋友是好事,但也得分人,得防人。”
这话,带着几分长辈的关切,也带着几分江湖老油条的世故。
王石给何大清斟满酒,平静地说:“何叔,您放心。我懂分寸。陈铁山,是病人,也是江湖人。我给他药,他给我便利,公平交易,两不相欠。其他的,不该问的不同,不该管不管。”
何大清看着王石那双沉静、不见丝毫慌乱的眼睛,知道眼前这年轻人,心里比谁都清楚,比自己这个老江湖想得都明白。他叹了口气,又有些释然,端起酒碗:“行!你小子心里有谱就行!来,喝酒!”
“何叔,您当年在津门,想必也见过不少风浪吧?” 王石也端起碗,碰了一下,顺势问道。
“嘿!那可多了去了!” 何大清几口酒下肚,话匣子打开了,开始絮絮叨叨讲起当年津门码头的见闻,青帮的规矩,饭庄子的生意经,江湖人的义气和龌龊……
王石安静地听着,不时给何大清续酒,偶尔问一两句。这些看似陈年的江湖旧事,未必没有价值。至少,让他对陈铁山这类人,有了更深的了解。
一老一少,在昏黄的灯光下,就着一碟花生米,一碟酱黄瓜,喝着温酒,聊着旧事。屋外寒风呼啸,屋里却有一种别样的安宁与默契。
何大清看着王石,心里暗暗感叹。这小子,有本事,有城府,更有远超年龄的定力。柱子跟着他,是福气。只是这路,注定不会平坦。但看王石这副从容淡定的样子,何大清又觉得,或许,这世道再乱,也困不住这头潜龙。
夜深了,何大清摇摇晃晃地回屋,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戏文。王石收拾了碗碟,坐在桌边,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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