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没有窗户的囚室,白得刺眼,静得骇人。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只剩下无休止的、令人发疯的寂静,和头顶那盏永远亮着的、冰冷的日光灯。临景池蜷缩在墙角,背靠着同样冰冷坚硬的墙壁,目光空洞地望着对面那片惨白的虚空。这封闭的、绝对掌控的环境,像一把钥匙,猝不及防地打开了记忆深处那扇他最不愿触碰、却从未真正锈死的门——南方,那个真正的人间地狱。
十八岁。一个本该充满无限可能的年纪。可他的十八岁,是被至亲之人亲手标价,卖进那座外表奢华、内里腐烂到流脓的销金窟开始的。原因?或许只是因为他这张脸,这张遗传了早逝母亲、漂亮得过分、甚至带着点女气的脸。
起初,他还有反抗。用头撞墙,用破碎的瓷片划破手腕,试图咬断自己的舌头。每一次,都会被“救”回来。然后,等待他的是比死亡更可怕的惩罚——更精巧的刑具,更漫长的折磨,更多双充满淫邪和施虐快感的眼睛。他们不让他死,他们要他活着,清醒地感受每一分屈辱和痛苦,要将他骨子里最后一点属于“人”的硬气,连同那点可怜的尊严,一点点碾碎,磨成齑粉。
他记得那些房间,比这囚室华丽千倍,却也肮脏万倍。空气里永远弥漫着昂贵的香料、烈酒、烟草,以及……情欲和血腥混合的、令人作呕的甜腻气味。他记得那些面孔,男男女女,衣冠楚楚,笑容得体,可面具之下,是比野兽更狰狞的欲望。他们把他当成一件稀有的、有生命的玩物,用尽想象得到和想象不到的方式“赏玩”。疼痛的阈值被一次次拔高,羞辱的底线被一次次击穿。
有一次,他以为自己终于要死了。那是个年老体衰、心理却极度扭曲变态的富商。自己不行,便将对年轻肉体的嫉妒和对自己无能的愤怒,全部发泄在他身上。用一切正常人难以想象的手段,用各种稀奇古怪、令人齿冷的工具,在他身上“作画”、“雕刻”。整整两天两夜,没有停歇。他最后是爬出那个房间的,字面意义上的“爬”。身后拖出一道蜿蜒的血痕,身体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意识模糊,只觉得地狱也不过如此。可即便是那样,他还是被“救”了回来,用最好的药,吊着一口气,因为“货”还没“玩”坏,还能“卖”个好价钱。
就是在那样一次次堕入更深地狱、又一次次被强行拉回人间的循环里,他骨子里那点属于“临景池”的东西,彻底死了。反抗是徒劳,只会招致更可怕的灾祸。自杀是奢望,连死的自由都被剥夺。尊严?人性?那是什么?在活下去都成了一种酷刑的时候,那些东西轻飘飘的,不值一提。
他学会了生存。用这张脸,用这具身体,用察言观色的本事,用毫无底线的谄媚和迎合,去依附每一个可能给他一点喘息之机、或者仅仅是不那么过分折磨他的“主人”。他像一株有毒的藤蔓,在腐烂的泥沼里,拼命抓住任何可以攀附的东西,汲取那一点点泛着酸臭和腐尸味的“养分”。他变得阴险,算计,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以面不改色地出卖同类,也可以毫不犹豫地跪舔施暴者。他脏了,从皮到骨,从血液到灵魂,都浸透了那个地方的污秽和毒液。他承认慕琛说得对,他脏,脏透了。
可这一切,是他愿意的吗?十八岁之前,他也曾有过模糊的、关于未来的美好想象,也曾因为得到一本旧书、看到一片干净的云而开心。是谁把他推入那个深渊?是谁一次次折断他试图向上爬的手?这身肮脏和扭曲,难道不是被那些道貌岸然的禽兽,一寸寸、用最残忍的方式,烙进他血肉和灵魂里的吗?
就在他以为自己会永远烂在那片泥沼里,最终变成一具没有灵魂、只会机械迎合的行尸走肉时,慕琛出现了。
那是一次针对南边某股势力的清洗行动,慕琛是主导者之一。当那个精致如天神、浑身散发着冰冷贵气和不容侵犯气息的男人,在一众保镖的簇拥下,踱步走进关押他们的、依旧弥漫着奢靡堕落气息的“展厅”时,临景池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慕琛的目光扫过一个个或麻木、或惊恐、或谄媚的面孔,最后,落在了蜷在角落、浑身伤痕却依旧难掩艳色的他身上。那目光里没有淫邪,没有施舍的怜悯,只有一种纯粹的、带着审视和估量的好奇,仿佛在打量一件有点特别、但也不算太稀奇的物件。
牢笼的门被打开。慕琛走了进来,在他面前蹲下,距离很近。临景池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冷香,能看清他睫毛投下的细小阴影,和他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睛。那一刻,临景池的心跳漏了一拍,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近乎本能的、被强烈吸引的震颤。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男人,强大,矜贵,完美得不像真人,却又带着一种致命的、属于顶级掠食者的危险性。
他太清楚男人要什么了。几乎是下意识的,他调整了姿态,微微仰起脸,露出纤细脆弱的脖颈,眼神里刻意流露出恰到好处的脆弱、依赖,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猎物的勾引。这是他赖以生存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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