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梁山泊下了入冬后的第一场雪。细碎的雪花飘了一夜,清晨时分,群山披素,湖面凝冰,整个梁山银装素裹。
政务堂后院的一间僻静厢房里,炭火盆烧得正旺。裴宣坐在案前,面前堆着半人高的卷宗。他脸色铁青,手中的毛笔在纸上悬了许久,终于落下,写下三个名字。
萧让推门进来,带进一股寒气。他抖了抖肩上的雪,凑到炭盆边烤手:“裴兄,查得如何了?”
“你自己看。”裴宣将刚写好的纸推过去。
萧让接过一看,倒吸一口凉气:“三个?都是头目?”
“不止,”裴宣从卷宗堆里又抽出几张纸,“还有七个普通头领,十二个伍长队正,都查实了与宋江旧部有联系。这还只是已经查实的,怀疑对象还有二十多人。”
萧让眉头紧锁:“证据确凿吗?”
“人证物证俱全,”裴宣从抽屉里取出几封信,“你看看这个——这是从白胜住处搜出来的。他虽死了,但留了个心眼,把这些年宋江与心腹往来的信件都藏在地板下。里面提到了不少人。”
萧让接过信件,一封封细看,越看脸色越白。信中不仅有对陆啸新政的不满,更有密谋串联、意图“拨乱反正”的内容。虽然宋江已死,但这些旧部仍在暗中活动,等待时机。
“这个宋清,”萧让指着其中一封信,“他是宋江亲弟弟,心怀怨恨倒也说得过去。可这张横、李立,他们怎么也……”
“利益,”裴宣冷冷道,“张横从前管着水军一半的船只,如今李俊改制,他的权被削了大半。李立从前负责收缴战利品,油水丰厚,现在政务堂统一管理,他捞不着好处了。”
萧让叹道:“总头领推行新政,动了太多人的奶酪。这些人表面服从,背地里却……”
“所以必须清理,”裴宣站起身,在屋里踱步,“总头领把这事交给我,是对我的信任。但这事不好办——处置轻了,起不到震慑作用;处置重了,又怕人心惶惶。”
正说着,金大坚急匆匆进来,反手关上门:“裴兄,萧兄,出事了!”
“何事?”
“刚才我在军械库监工,听见几个工匠私下议论,说……说总头领要‘大清洗’,把宋江时期的老人全都换掉。”金大坚压低声音,“我一问,才知道这话是从火头军那边传出来的,源头是李立的亲兵。”
裴宣眼中寒光一闪:“这是故意散布谣言,搅乱人心。李立……看来他是真坐不住了。”
萧让急道:“裴兄,事不宜迟,必须立刻禀报总头领!”
“不,”裴宣却摇头,“总头领把清查之事全权交给我,就是要我替他做这个恶人。若事事请示,要我这个总管何用?”
他走到窗前,望着窗外飘飞的雪花,沉默良久,终于道:“金兄,你去请燕青兄弟来一趟。萧兄,你继续整理卷宗,把所有证据分类归档。今夜……就今夜动手。”
夜幕降临时,雪下得更大了。
梁山主寨的一处偏厅里,灯火通明。裴宣坐在主位,左右是萧让、金大坚。燕青站在门口,身后是八名黑衣亲卫,个个面无表情。
“带进来。”裴宣声音平静。
第一个被带进来的是宋清。他穿着单衣,显然是从被窝里被叫起来的,脸上还带着睡意和恼怒:“裴宣!你什么意思?大半夜的……”
“跪下。”裴宣淡淡道。
两个亲卫按住宋清肩膀,迫使他跪在地上。
裴宣拿起一封信:“政和八年腊月初七,你写给宋江的信里说:‘陆啸此子,野心勃勃,若不早除,必为梁山祸害。’可有此事?”
宋清脸色一变:“你、你胡说什么……”
“这信是从白胜处搜出的,笔迹已请萧让兄弟鉴定过,确是你的手笔。”裴宣又拿起另一封,“宣和元年三月初九,你给张横的信里说:‘待时机成熟,我等联手,拨乱反正。’可有此事?”
宋清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裴宣放下信件,看着宋清:“你是宋江亲弟,心有怨愤,我可以理解。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暗中串联,意图不轨。按梁山新律,此乃死罪。”
“裴宣!你敢!”宋清嘶声道,“我哥哥为梁山立下汗马功劳,你们现在要过河拆桥吗?!”
“你哥哥的功劳,自有公论。但你的罪,也当按律处置。”裴宣挥挥手,“带下去,明日午时,公开处决。”
“不——!”宋清被拖出去时,凄厉的喊声在雪夜中回荡。
第二个进来的是张横。他倒是镇定,进来后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裴总管,深夜相请,有何贵干啊?”
裴宣也不废话,直接将几份供词扔到他面前:“你手下三个亲兵已经招了。今年以来,你三次秘密聚会,串联了李立、穆春等七人,密议如何‘恢复旧制’。可有此事?”
张横脸色微变,但随即笑道:“弟兄们聚聚,喝喝酒,聊聊天,这也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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