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烟方才说过,说赵知远每逢应酬回家都会洗漱一番再来见她,担心酒气脂粉香熏人。
“你夫人积郁成疾,我才施过针不能见风。”
赵知远瞥见那只搭在榻边惨白的手,嘴唇动了动,最后什么也没说冷冷瞥了眼喻灵就转身离开。
林乔几人早已被请去别院休息,院中只剩紫溪一人,她跪在院中垂头不语。
赵知远怒道:“我赵家是请不起大夫了吗!”
这些年在运城赵家说一不二,谁敢冲他甩脸。
“老爷,喻大夫是夫人好友,因公子成亲特意请来赴宴,今日许是见到旧友夫人气色好上不少。”
旁观者清,紫溪知晓赵知远的软肋,那便是夫人。
但她始终不明白,既爱重夫人为何却不爱屋及乌爱他的两个孩子,他明明知道夫人心病从何而起。
赵知远脸色稍缓:“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奴婢也不知晓,许是在闺中就结下的情谊。”
夫人曾告诉她不能向外透露喻大夫真实身份,因办婚宴来来往往皆是人,怕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包括老爷。
“当初小芜成亲怎么没见过。”
“老爷,您觉得呢?”
紫溪心中本就憋着一股气,闻言抬头看向赵知远,眼神不躲不闪:“老爷,夫人难得这么开心,眼见着时日无多还请满足她一回。”
紫溪垂首磕头:“求您了。”
赵知远气得胸膛上下起伏,若不是看在这丫鬟忠心的份上,他早就将她发卖。
……
待门外人声皆静,喻灵在屋内又暖和后才拉开被褥,对上的却是一张泪痕斑驳的脸。
她正待问出口,却被白烟接下来的话震得脑子嗡嗡响。
“喻妹妹,我,我女儿没了,小芜没了!”
白烟死死攥着喻灵的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死的时候才二十!还那么小,是我这个当娘的没用,没能护好她啊……”
喻灵呆愣在那儿,心间猛地抽疼,眼泪毫无征兆就涌了出来。
“赵知远那个畜生,非让小芜嫁给高家那个不学无术的混账,我女儿出嫁后不到半年人就没了,连小芜最后一面都不让我看。”
“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小芜又做错了什么!”
撕心裂肺的哭声传至门外,紫溪瘪了瘪嘴,也没忍住。
小姐是她除夫人外见过最好的人,温柔善良,每隔三月便在城外施粥,十几年来从未变过。
运城就没有不喜欢她的人,因她身体羸弱,就连街上混混也不舍得说一句重话。
没想到回门时还好好的,不足半年就收到小姐病逝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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