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砖城墙不算高耸,却透着京畿要地的沉稳气度。城门守卫验过文书,恭敬放行。
马车缓缓驶入城中,街道整洁,市井繁华,虽比不得京城,却另有一番热闹。
县衙坐落在城东,三进院落,粉墙黛瓦,门口一对石狮已有些年月,斑驳中透着威严。
因是京县,规制比寻常县衙大了许多,前后三进,还带着个不小的后园。
早有县丞、主簿等属官在衙前等候,见马车停下,忙迎上来行礼。
“下官宛平县丞周明,恭迎林大人!”
林清晏下车还礼,举止从容温和。
云疏跟在他身后,一身玄青劲装,腰佩长剑,虽未着官服,但气质凛然,让一众属官暗自猜测身份。
“这位是……”周县丞试探问道。
“内子,萧臻。”林清晏坦然道,神色自若。
众人皆是一愣,随即想起京中传闻,顿时恍然,忙又向云疏行礼。
云疏略一点头,并不多言。
入了县衙,属官们呈上卷宗、钱粮册簿,林清晏一一过目,又询问了些民生治安之事。
他问得细致,从赋税征收、狱讼积案到城墙修葺、义学筹办,句句切中要害,让原本还有些轻看这位年轻知县的老吏们渐渐收起怠慢之心。
云疏一直静静站在他身侧,目光扫过堂上每一个人,将那些细微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
他虽不言,但那份冷峻的气场,无形中为林清晏增添了几分威势。
待公务暂告段落,已是申时。
后衙早已收拾妥当,是个清幽小院,正房三间,东西厢房各两间,院中一棵老槐树,枝叶婆娑。
云疏亲自将行李搬进屋,又检查了床铺桌椅,确认一切妥当。
夕阳西下,橘红的光透过窗棂洒进来。
两人并肩站在窗前,望着院中那棵老树。秋风拂过,黄叶簌簌飘落,在地上铺了一层金毯。
“阿疏,”林清晏低声说,“明日你一走,这屋子就空了。”
云疏身体微僵,良久,才道:“我会尽快来看你。”
“我知道。”林清晏笑了,吻了吻他的脸颊,“我只是……舍不得。”
这坦率的“舍不得”让云疏心头发烫。他转身,捧住林清晏的脸,深深吻上去。
这个吻带着离别的苦涩,也带着承诺的坚定。
唇齿交缠间,林清晏将云疏轻轻放倒在榻上。衣衫半解,肌肤相贴,他们用最亲密的方式诉说着不舍与眷恋。
烛火摇曳,映着交叠的身影。
事毕,林清晏照旧细细为云疏清理,又为他按摩腰背。
待到林清晏再次躺下,云疏将脸埋在他颈间,呼吸着他身上熟悉的墨香与药草气息,仿佛要将这味道刻进骨子里。
“阿清。”
“嗯?”
“若是有人为难你……”
“不会。”林清晏轻抚他的背,“我能应付。倒是你,军营里不比家中,要处处小心。”
“我知道。”云疏顿了顿,“我不会给你丢脸。”
林清晏笑了:“你从来都不是我的脸面。你是我的骄傲。”
云疏喉头微哽,将他又抱紧了些。
这一夜,两人相拥而眠,却都未深睡。天蒙蒙亮时,云疏便悄然起身。
林清晏其实醒了,却闭着眼,听着他穿衣、束发、收拾行囊的细微声响。直到云疏走到榻边,俯身在他额上落下一吻,他才睁开眼。
“要走了?”
“嗯。”云疏看着他,“你再睡会儿。”
林清晏坐起身,执意要送他。两人披衣来到院中。
马已备好,简单的行囊挂在鞍侧。云疏一身玄青劲装,腰佩长剑,英气逼人。
“每月初十、二十是休沐日,”林清晏为他理了理衣领,“若得空,提前捎个信来。”
“好。”云疏翻身上马,居高临下看着他,“你也是,莫要太劳累,三餐按时。”
“知道。”
两人对视片刻,千言万语都在眼中。
晨雾未散,长街寂静。
两人共乘一骑,到了城门口,云疏勒住缰绳,转头看着林清晏:
“就送到这儿吧。”
林清晏点头下马,云疏深深看了林清晏一眼,忽然俯身,在他唇上落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
“等我休沐。”
说罢,调转马头,扬鞭而去。
玄青身影很快消失在晨雾中,只有马蹄声渐行渐远。
林清晏立在城门口,望着那个方向,许久未动。秋风吹起他月白衣袍的下摆,猎猎作响。
周县丞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轻声道:“大人,该回衙了。”
林清晏收回目光,神色已恢复平静:“走吧。”
衙役们已经开始洒扫,见他进来,纷纷行礼:“大人早。”
林清晏颔首,神色已恢复平静。
他走进二堂,在书案后坐下,翻开昨夜未看完的卷宗——
那是上一任知县留下的几桩悬案。
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照亮案头笔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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