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撕裂了京城的冬夜。
同一时间,神机营大营确实在骚动。
陈永福站在点将台上,对着台下三千名神机营将士,声音嘶哑而激昂:
“弟兄们!锦衣卫马上要来抓我了!为什么?因为我为你们说话!因为我反对那些劳民伤财的新政!铁路、电力、工坊……哪一样不是花着我们军饷的钱?哪一样不是让商人发财、让我们这些当兵的越来越穷!”
台下士兵骚动。这些年武锐新军待遇优厚,而神机营作为旧军,确实被边缘化,军饷时常拖欠,装备也陈旧。
“陛下被奸臣蒙蔽,要废了我们神机营,把钱都拿去养新军!”陈永福继续煽动,“今天他们抓我,明天就轮到你们!不想被裁撤、不想饿肚子的,就跟我走!我们去清君侧,诛奸臣!”
“清君侧!诛奸臣!”几个心腹在台下带头喊。
越来越多的士兵被煽动起来。武器库被打开,火铳、刀枪分发下去。一场兵变,眼看就要爆发。
就在这时,营门外传来隆隆炮声——不是实弹,是空炮,但震耳欲聋。
紧接着,一个洪亮的声音通过铁皮喇叭传来:
“神机营的弟兄们!我是武锐新军统帅周遇吉!陈永福勾结外敌、谋害太子、阴谋造反,证据确凿!你们都是大明的好儿郎,不要被他蒙蔽!现在放下武器,出营者,一律无罪!执迷不悟者,以谋反论处,格杀勿论!”
营门被撞开,武锐新军的骑兵列阵而入,火把照亮了他们的燧发枪和刺刀——那是神机营旧式火绳枪无法比拟的装备优势。
更震撼的是,骑兵后面,是三门刚刚运到的“野战炮”——炮口森然指向点将台。
对峙。三千对两千,但一方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一方军心涣散、仓促起事。
“别听他胡说!”陈永福嘶喊,“他在骗你们!出了营就是个死!跟我杀出去,才有活路!”
但士兵们看着那些黑洞洞的炮口,看着新军整齐的阵列,犹豫了。
这时,一个老兵扔掉火铳,走出队列:“我……我不干了。我当兵是为了保家卫国,不是为了造反。”
有人带头,立刻有第二个、第三个……哗啦啦,超过一半的士兵放下了武器。
陈永福脸色惨白。他知道,完了。
“陈永福!”周遇吉策马上前,“束手就擒,或可留你全尸!”
“哈哈哈……”陈永福惨笑,“成王败寇,何须多言!”他拔刀就要自刎。
但一支箭更快——从暗处射来,正中他咽喉。陈永福瞪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仰面倒下。
射箭的是他的一名亲信,此刻跪地大喊:“陈永福胁迫我等造反,现已被我诛杀!请周将军饶命!”
杀人灭口。干净利落。
周遇吉看着那具尸体,知道线索又断了。但他现在首要任务是稳定神机营。
“所有参与兵变者,出列!坦白者从宽,隐瞒者从严!”
一场可能的兵变,在爆发前被扼杀。但京城这一夜,无人入眠。
第二天,消息传到宫中时,朱由检正在做出征前的最后准备。
“陈永福死了,线索断了。”骆养性禀报,“但神机营的清洗必须继续。臣已隔离审查所有军官,初步查出十七人与陈永福有金钱往来。”
“继续查。”朱由检淡淡道,“但记住,不要扩大化。大多数士兵是无辜的,是被蒙蔽的。该杀的杀,该放的放,该用的……还要用。”
“陛下仁慈。”
“不是仁慈,是现实。”朱由检看向窗外晨光,“维新需要人,打仗也需要人。神机营两万将士,若是都杀了,谁去守京城?谁去修工事?重要的是让他们明白:跟着维新走,有肉吃;跟着逆贼走,只有死路。”
他转身,穿上戎装——不是皇帝的龙纹甲,而是武锐新军的制式将甲。
“沈卿,都准备好了吗?”
“回陛下,三万武锐新军已集结完毕,粮草、弹药、药品均已装车。京南铁路已清空专列,明日辰时出发,三日可抵郑州,再由陆路南下。”
“好。”朱由检戴上头盔,“这一次,朕要让天下人看到:维新之剑,既能建设,也能征伐。谁挡在路上,就斩了谁。”
沈渊看着这个重新焕发斗志的帝王,心中感慨万千。
历史上的崇祯,在1644年走上煤山,终结了一个时代。
而这个时空的崇祯,在1652年冬天,率领新军南下,去开辟一个新时代。
历史的分岔点,就在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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