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北辰哼起了那首不知道哪里听来的二人转,调子跑到了姥姥家,但却透着一股子活人的野劲儿。
“正月里来是新年儿呀啊……”
那本《种生基》,在他怀里微微发烫。
新的局,或许才刚刚开始。
猪肉炖粉条子,必须得是大铁锅炖出来的才香。
五花肉切成麻将牌大小的方块,先煸出油,再下糖色,炖得红亮软烂,粉条子吸饱了汤汁,一筷子下去,顺着喉咙眼往下滑。
张北辰吃得满头是汗。
路边的小苍蝇馆子,桌子上油腻腻的,但他不在乎。
他对面,林晓捧着个大白馒头,小口小口地啃着,眼神还是直勾勾的,没焦距。
“多吃肉。”张北辰把一大块颤巍巍的五花肉夹到她碗里,“补补阳气。”
林晓哆嗦了一下,筷子碰到碗边,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张哥,我……我吃不下。”
“吃不下也得塞。”张北辰头也不抬,呼噜呼噜往嘴里扒饭,“人是铁饭是钢,刚才在下面把魂儿都吓飞了,现在不多整点碳水化合物,你晚上一准儿做噩梦。”
其实他在撒谎。
吃这玩意儿跟做不做噩梦没半毛钱关系。
他是为了压惊。
不是压自己的惊,是压怀里那本书的“惊”。
从下山开始,怀里那本《种生基》就一直在跳。跟活物似的,隔着两层衣服,贴着他的胸口,一下一下地搏动,频率跟他心跳不一样。
慢。
很慢。
咚……咚……
每跳一下,张北辰的右眼就跟着刺痛一下。
这书里有东西。
而且是极凶的东西,哪怕离了墓穴,离了那老道士,它也还是不安分。
这苍蝇馆子人多,阳气旺,又是正午头,大太阳底下,加上大油大肉的热气熏着,这书才稍微老实了点。
“老板,结账!”
张北辰把最后一口汤喝干,抹了一把嘴上的油。
扔下一张红票子,也没让找零,拉起林晓就走。
“去……去哪?”林晓被他拽得踉跄了一下。
“回店里。”张北辰压低声音,“记住,待会儿不管看见啥,闭嘴,别问,别叫。”
林晓脸一白,刚想说话,被张北辰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那眼神太凶。
像他在墓里砍道士时候的样子。
……
“听风阁”。
这是张北辰古玩店的招牌。
名字挺雅,其实就是个收售二道贩子的窝点。位置在潘家园外围的一条老胡同里,门脸不大,平时也没什么生客。
卷帘门拉着。
张北辰站在门口,没急着掏钥匙。
他从兜里摸出包软中华,磕出一根叼在嘴里,没点火。
右手看似随意地搭在门锁上,食指在锁孔边缘轻轻摸索。
一根头发丝。
很细,粘在锁眼下方的一块铁锈上。
这是他走之前粘上去的。
现在,头发丝断了。
张北辰嚼了嚼烟蒂,烟草的苦辣味在舌尖炸开。
有人进去过。
而且是个高手。
这种老式卷帘门的锁最难搞,暴力破拆动静大,技术开锁得用特制的钩子,但这根头发丝粘的位置极刁钻,只要锁芯转动超过九十度,必断。
除非对方知道这儿有机关。
“张哥?怎么不开门?”林晓站在他身后,手里还拎着半瓶没喝完的矿泉水。
“钥匙忘带了。”张北辰把烟吐在地上,狠狠碾了一脚,“去隔壁王大爷那借把锤子。”
“啊?”林晓愣住。
“去!”
张北辰吼了一嗓子。
林晓吓得一哆嗦,转身就往胡同口跑。
支走了这拖油瓶,张北辰脸上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变得阴狠无比。
他没去借锤子。
他从腰带后面摸出一把极薄的剔骨刀,反手扣在掌心。
猛地把卷帘门往上一推!
哗啦啦——!
铁皮撞击的声音在午后的胡同里显得格外刺耳。
几乎是同时,张北辰身子一矮,像只捕食的猎豹,贴着地面滚进了店里。
没人。
店里黑漆漆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纸张味和淡淡的檀香。
货架上的那些瓶瓶罐罐都还在,位置没变。
柜台后面的关公像也立得好好的。
但张北辰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不对劲。
气味不对。
多了一股味儿。
很淡,像是某种花香,又像是福尔马林挥发后的残留。
他在墓里闻到过这味儿。
就在那个装着现代尸体的辽代墓室里!
张北辰屏住呼吸,右眼微微发热,视野中的一切开始扭曲。黑暗变得有了层次,像是一团团浓稠的墨汁在流动。
在柜台旁边的太师椅上,坐着一团“黑气”。
那是一个人。
一个活人,但在张北辰的右眼里,这人身上的“火”很弱,弱得像风中残烛,反而是阴气重得吓人。
“张老板,回来得挺早啊。”
黑暗中,那人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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