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生活的味道。
充满了烟火气,让人心安。
“来,快进屋,外面冷。”
女人拉起三毛冰冷的小手,将他领进了屋里。
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一张八仙桌,几条长板凳,靠墙放着一个老旧的柜子。
但炉火烧得很旺,将整个屋子都烘烤得暖洋洋的。
“你先坐着,我去给你烧水洗个澡。”
女人说着,就转身进了里屋,很快就传来了打水和添柴的声音。
男人则从柜子里翻出了一套小孩子的衣服。
衣服是旧的,但洗得干干净净,还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
“这……这是我们以前给……给孩子的,你先将就着穿,明天,明天爹带你去扯布,做身新的!”
男人说话有些笨拙,但眼神里的真诚却做不了假。
三毛坐在板凳上,小小的身体绷得紧紧的。
他有些不知所措。
这一切,对他来说,都太陌生了。
很快,热水烧好了。
女人端来一个大大的木盆,里面盛满了冒着热气的水。
“来,孩子,把脏衣服脱了,洗个热水澡,把身上的晦气都洗掉。”
女人温柔地说道。
三…毛犹豫了一下,看着女人那双满是慈爱的眼睛,他缓缓地,解开了自己身上那件破烂不堪的衣服。
当那瘦骨嶙峋,布满了青紫伤痕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时,男人的拳头,瞬间攥紧了。
女人的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天杀的……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她哽咽着,却没有再多说,只是拿起毛巾,沾湿了热水,小心翼翼地,为三毛擦拭着身体。
这是三毛有生以来,第一次洗热水澡。
温暖的水流,包裹着他的身体。
那股暖意,顺着皮肤,一直渗透到了骨子里。
女人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他。
她一点一点,将他身上的污垢洗去,将那些陈年的伤疤,用温热的毛巾,一遍遍地抚过。
洗完澡,换上干净的衣服。
虽然有些宽大,但那柔软的布料贴在皮肤上的感觉,却是前所未有的舒服。
男人给他端来了一面小小的铜镜。
镜子里,映出了一个陌生的孩子。
干净的脸庞,清秀的五官,虽然依旧瘦弱,但那双眼睛,却不再是空洞和麻木,而是有了一点点……光彩。
“来,吃饭了。”
女人将一碗热腾腾的白米饭,放在了三毛的面前。
雪白的米饭上,还卧着一个金黄色的荷包蛋,几根碧绿的青菜。
香气,扑鼻而来。
三毛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他咽了口唾沫,渴望地看着那碗饭,却不敢动筷子。
“吃啊,孩子,快吃,吃完了锅里还有。”
女人将筷子塞到他的手里,催促道。
三毛这才拿起筷子,笨拙地夹起一筷子米饭,送进了嘴里。
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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