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第二个可能也可以暂时排除。
那就只剩下第三个:崔述身边有此人或者此伙人的内应。
但……
内应当真是留在祭祀台的那两百余人吗?
不见得。
首先,崔述肯定是在打算下山回浔阳的时候,才会委托薛峻珩等人代为搜查一线天崖顶的情况。
就假设,崔述是在祭祀台前委托的薛峻珩等人。
那么知道此事的人,除了原本祭祀台外的那两百余人,是不是也应该将进入乔林的那四五十人算进来?
这样一来,也就可以解释他们反反复复排查祭祀台外的两百余人,却迟迟没有结果的原因了。
其次,黄谣散播得满浔阳城尽人皆知,只要长了脑子的人,就知道是进入乔林的那四五十人传出来的。
腰牌、脚印这些确凿的证据,基本定死了郑行之擅闯皇家禁林的罪行。巡护军、关户、巡山僧、山麓团保都是受令看管皇家禁林之人,郑行之擅闯之事,他们都要受到牵连。
在她与郑元方打嘴仗的时候,曾明确说过,他们当中,可能有人给郑行之行了方便。在此前提下,他们唯有积极配合崔述查清此案,才能洗清或者减免看护不力的罪责。
同理,崔述在离开乔林前,一定会提醒所有人,不得乱传郑元方造她黄谣的那些话。薛峻珩、都观户、总持以及保长也一定会警告跟进去的自己人,不得乱传这些话,以免引火烧身。
可黄谣还是传出来了,还传得满浔阳尽人皆知,为何?自然是为了毁了她。
什么人甘冒这么大的风险,也要毁了她?唯有郑元方或者郑元方的同伙。
由此可见,埋伏崔述的人和传出黄谣的人,极有可能就是同一人或者同一伙人!
看她微皱双眉,眼含凶光,陶仲谦以为她是气上了,又放软了语气,继续劝道:“你与郑二公子的亲事虽然取消了,将来总归还要再嫁他人。如今谣言已经传成这样,你要再继续住在谢家,只怕他们会传得越来越厉害。”
“就算不为别人考虑,单为你自己,你也不宜再住在谢家了。”
陶令仪的思绪被打断,又听到他的话,当即不客气地说道:“三叔公还是说正事吧。”
若离开谢家就能终止黄谣,那传黄谣的人又何必要冒此风险?
陶仲谦还要再劝,陶令仪掀眼看向他:“三叔公如果没有别的事可说,春桃,送客!”
春桃上前两步:“三爷,请!”
“好好好,我不说了。”陶仲谦有求于她,心里再不满,也只能忍了,“你先前让周蒲英带的那些话,是你的意思,还是崔刺史的意思?”
他问得很小心。
问完后,又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不肯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表情。
陶令仪先是问他:“有区别吗?”
又嘲讽:“曾叔公也懂律令,你们诬告我的事,都记录在赵司法的案卷上,作为判我有罪的证据之一了。如今我虽洗脱了冤情,但你们不会以为,你们诬告我的事就可以一笔勾销,当作从来没有发生过了吧?”
“我当然不是这意思,”看她又变成了小豹子,陶仲谦干笑两声道,“我只是在想……”
陶令仪冷冰冰地打断他的话:“你可以想,我从不阻止你或者宗族里的其余人想,但你们可以随便想,想天想地想象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都可以,只是别把你们的想当成现实。当初你们诬告我,不就是为了陶氏吗?如今同样为了陶氏,你们在犹豫什么?”
“不是会牺牲别人可以,轮到自己就不愿意了吧?”
陶仲谦面色僵硬:“话不是这样说,当初我们虽是为了陶氏,但也受到了郑长史的胁迫,如今……”
“这些话,你们就留着,等案卷交到刑部后,跟刑部接手此案的人说去吧,跟我说没用!”陶令仪再次打断他的话,“春桃,送客!”
春桃再次上前两步:“三爷,请!”
陶仲谦用力咬了两下后槽牙,又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后,才从袖中抽出早已经备好的名单,无可奈何地递给了她。
春桃接过来,转手递给陶令仪。
名单上只写着两个人名:一个陶崇偃,一个陶季方。
陶崇偃是宗法长老,掌管着家族的道德权威。
陶季方是刑诫长老,掌管着家族的惩戒权。
陶崇偃是宗族除陶衡这个族长之外,权力最大的人。
陶季方是宗族年纪最大,辈分也最高的人。
让他们出来承担诬告她的责任,确实最为合适。陶令仪在此之前,心里设想的也是他们两个。
将名单收起来,塞到怀中,陶令仪扶着春桃的手臂站起来,“我会将纸交给崔使君,后续怎么解决,等我通知吧。”
陶仲谦没有料到她看到名单上的名字,竟毫无反应,那可是她的祖父和曾叔祖!往常待她那般宠溺,如今就要为了陶氏赴死,她怎能无动于衷!
眼看她要走,陶仲谦迅速站起来:“对你祖父和曾叔祖站出来承担责任的事,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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