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的寂静被手机震动撕开时，苏晚几乎是弹坐起来的。屏幕亮起的光映着她眼底的红血丝——为了监测夜间的生物因子浓度，她只眯了三个小时。侦探发来的消息极简，只有一张照片和一行字：“城郊养殖场爆发不明疫情，家禽全部扑杀，现场已封锁。”
照片是隔着铁丝网拍的，像素不算清晰，却足够看清炼狱般的景象：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员举着喷枪，橘红色的火焰正吞噬着鸡舍的木质框架，浓烟翻滚着冲上灰紫色的天空，隐约能看到铁丝网内侧，无数黑色的羽毛在火中飞旋，像被烧尽的灰烬在挣扎。
苏晚的指尖划过屏幕上扭曲的火光，突然想起昨天傍晚那只红眼的拉布拉多。动物异常正在从个体扩散到群体，这不是简单的疫情，是红雾降临前的倒计时。她点开系统面板，果然看到【异常现象记录：4/5】的提示，进度条卡在80%，像根绷紧的弦。
“怎么了？”赵玥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头发乱糟糟地贴在脸颊上。她昨晚抱着应急包睡在沙发上，说是“离门口近，有动静能立刻醒”，此刻眼底还有淡淡的黑眼圈。
苏晚把手机递过去，照片在黑暗中泛着冷光。赵玥的呼吸猛地顿住，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沙发扶手的布料：“这是……禽流感？不对啊，扑杀哪用得着烧这么狠……”
“不是禽流感。”苏晚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激起一阵战栗，“是生物因子的影响，从哺乳动物蔓延到禽类了。”她调出系统新解锁的面板，“任务进度到4/5了，最后一类异常出现，我们就能拿到‘灾害预警数据库’。”
赵玥凑过来看，面板上“灾害预警数据库”几个字泛着淡蓝色的光，下面标注着“待解锁”。她突然抓住苏晚的手腕，掌心的冷汗浸湿了对方的袖口：“那我们……是不是该再去囤点东西？”
“必须去。”苏晚已经开始穿衣服，动作快得像上了发条，“尤其是药品和燃料。昨天系统提示，红雾爆发后72小时内，会出现全国性电网瘫痪，发电机和燃料会比黄金还贵。”
两人分工时，窗外的天刚蒙蒙亮。赵玥负责药品，背着双肩包去连锁药店——她们早就准备了五张不同的身份证，每张限购两盒抗生素，足够避开店员的怀疑。苏晚则直奔城郊的加油站，那里有她上周预定的十个备用油桶，每个能装20升汽油。
加油站的铁皮棚在晨风中发出哐当的响。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正蹲在地上用抹布擦加油机，看到苏晚开来的越野车，直起身子笑：“小姑娘又来了？昨天预定的油桶给你留着呢，不过今天油价涨了两毛，听说后面还得涨。”
苏晚点头时，注意到他脚边堆着四个崭新的发电机，上面还贴着“未拆封”的标签。“老板这是准备开店卖发电机？”她状似随意地问，同时指挥着工作人员把油桶搬到车后——当然，这些油桶刚离开地面，就被她用意念收进了空间。
“哪敢开店。”老板往手心里啐了口唾沫，继续擦加油机，“都是熟客预定的，昨天一天订出去八个。说什么怕停电，我看是最近怪事太多，人心惶惶的。”他压低声音，“你没听说？昨晚城西自来水有股怪味，好多人扛着水桶去超市抢矿泉水呢。”
苏晚的心沉了沉。除了她们，已经有人在悄悄做准备了。这不是坏事，却也意味着，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加完油，苏晚往市中心的药店赶。远远就看到排队的人绕了半条街，队伍里大多是拎着布袋的老人，嘴里念叨着“听说消炎药要涨价”“给孙子备点退烧药”。赵玥正抱着三个大纸箱从店里挤出来，额角沾着灰，发梢都汗湿了。
“吓死我了！”她把箱子塞进后备箱，声音还在发颤，“刚有人因为抢最后两盒布洛芬打起来了，货架都掀翻了！我赶紧把能买的都扫了，阿莫西林、头孢、碘伏、纱布……还有五十个N95口罩，店员说后面可能断货。”
苏晚打开一个纸箱，里面的药品码得整整齐齐，连最普通的创可贴都按尺寸分了类。她刚想说话，就听到旁边两个大妈在聊天：“……自来水真不能喝了，我家那口子昨天接了杯，放了会儿就分层了，底下沉着层灰渣……”“可不是嘛，超市的桶装水都抢空了，我托人从批发市场订了五十桶，先拉到储藏室再说……”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紧迫。苏晚立刻发动汽车：“去超市，能多带一桶是一桶。”
超市里的景象比加油站更混乱。饮用水区的货架像被洗劫过，只剩下几排标价离谱的进口矿泉水，标签上的“58元/瓶”被人用马克笔改成了“100元”。旁边的米面区也空了大半，有人抱着五袋大米往购物车里扔，还在和后面的人争吵：“你家就两口人，买这么多给谁吃？”“你管我！有本事你也抢啊！”
“空间里还有多少水？”赵玥的声音压得很低，指尖攥得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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