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无声,云动无痕。
李逸的话音在空旷的崖坪上消散,并未得到任何回应。
仿佛他刚才只是在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一切都只是他的错觉。
但他嘴角的笑意却更深了。
他知道,那位前辈就在那里。
一个真正的大宗师,若想隐藏自己的气息,即便站在你面前,你都未必能察觉。
但反过来说,当他愿意让你察觉到一丝波动时,那便是一种无声的信号。
信号是:“我听到了,继续。”
李逸没有再多言。他转过身,走回山洞口,重新盘膝坐下。他没有去看那片阴影,也没有再试图用言语去挑衅,而是做了一件让暗中观察者都有些意外的事情。
他开始煮茶。
不知何时,他竟在山洞里藏了一套极为简陋的茶具,一个小小的炭炉,一把铁壶,两个粗陶碗。他慢条斯理地生起火,将山泉水倒入壶中,静静地等待水沸。
这番举动,与此地凄凉肃杀的环境格格不入,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悠然与镇定。仿佛他不是被罚来此面壁思过,而是来此地隐居清修的雅士。
水沸了,茶香袅袅升起。
他将第一碗茶水轻轻泼洒在身前的地上,算是敬这天地。然后,他为自己斟满一碗,又将另一只空碗,放在了对面三尺远的石地上。
做完这一切,他端起自己的茶碗,对着那只空碗,遥遥一敬,轻声道:“前辈,请喝茶。”
而后,他便自顾自地小口品啜起来,神情惬意,闭目养神,似乎完全沉浸在了茶的韵味之中。
他在赌。
赌风清扬的性子。
这位老前辈,孤高了一辈子,也寂寞了一辈子。他所追求的,是剑道的极致,是“无招胜有招”的无上境界。这样的人,最看重的,不是卑躬屈膝的讨好,也不是天赋异禀的炫耀,而是一种能够与他产生共鸣的“意”。
李逸现在展现的,就是一种“意”。
一种“我知道你在这里,你也知道我知道,但我们谁都不说破,一切尽在不言中”的默契。
这比任何言语上的奉承和剑法上的卖弄,更能打动一位隐士的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山风依旧呜咽,茶叶在碗中沉浮。
李逸喝完了三碗茶,炭炉中的火光渐渐熄灭,天色也慢慢暗淡下来。
对面的那只陶碗,依旧空空如也,似乎自始至终都无人问津。
李逸脸上没有丝毫失望。他站起身,收拾好茶具,仿佛完成了一件每日必做的功课,转身便准备回洞内休息。
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一道苍老而沙哑,仿佛许久没有说过话的声音,在他身后悠悠响起。
“茶已经凉了。”
李逸的脚步顿住。
他缓缓转过身,脸上露出了真诚的笑容。
只见在他原来打坐的地方,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道身影。
那是一个身穿陈旧灰袍的老者,身形有些佝偻,须发皆白,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皱纹。
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山野老农,平平无奇,唯独那双眼睛,在暮色中,依旧亮得惊人,仿佛能洞穿人心。
他正低头看着石地上那只空空如也的陶碗,语气中带着一丝说不清的意味。
风清扬!
李逸心中激动,但面上却依旧保持着平静。他对着老者深深一揖,恭敬地说道:“晚辈不知前辈何时会来,只能一直温着。是晚辈的火,不够旺。”
风清扬抬起头,那双锐利的眼睛在他身上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缓缓道:“你这娃娃,倒是有些意思。你明明知道我在这里,却不点破,不焦躁,是何道理?”
“前辈是仙鹤,晚辈是游鱼。”李逸不卑不亢地回答,“鱼在水中游,能窥见鹤影,已是幸事。若是强求仙鹤为鱼而落,岂非成了妄念?晚辈能做的,唯有将自己的水潭打理干净,静待鹤来。鹤若不来,亦是常理。”
这番话说得极为巧妙,既捧高了对方,又表明了自己“只求缘法,不求强求”的心境。
“仙鹤游鱼……”风清扬咀嚼着这四个字,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好一张利口。比岳不君那小子会说话多了。”
他竟直呼岳不群为“岳不君”,可见其心中鄙夷。
李逸心中暗笑,知道自己第一步算是走对了。
风清扬话锋一转,眼神陡然变得凌厉起来:“不过,光会耍嘴皮子,在江湖上可是活不长的。我且问你,你前几日对令狐冲那小子说,‘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这番话,是你自己悟出来的,还是从哪里听来的?”
这是在盘他的根底了。
李逸心中早有准备,躬身道:“回前辈,皆是晚辈在这思过崖上,看了这满洞的剑法破解之式,胡思乱想,偶有所得。”
他指了指身后的山洞:“晚辈愚钝,初见这些破解之法,只觉精妙绝伦。可看得久了,却发现一个问题。这些招式,固然能破尽五岳剑派的剑法,但它本身,却也成了一种新的‘招式’。若有一日,敌人用的不是五岳剑法,或是将五岳剑法用出了新的变化,这些‘破解之法’,岂非也成了作茧自缚的桎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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