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赢了,但赢得太悬乎了。
要不是凌云在边关确实得军心,那些将领肯联名作保;要不是漕运改革真让江南得了实惠,老臣们愿意说句公道话;要不是沈钧金灵儿能耐,硬是在被“闭门”的几天里把账算得明明白白……
光靠他自己在殿上喊几句口号,管个屁用。
更关键的是,摄政王皇叔最后那神之一手。
他要是当时选择袖手旁观,或者干脆偏向太后那边,自己还能不能这么“体面”地收场?
赵小宝心里打了个突。
这是他穿越以来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触摸到了“朝堂斗争”这四个字的温度——不是史书里轻描淡写的几行字,而是活生生的、带着血腥味和阴谋气息的冰冷现实。
他之前的那些“CP治国”、“发糖改革”,方向或许没错,给大家带来了好处,可手法还是太“嫩”了,像个小孩子挥舞着好看的玩具刀,觉得能所向披靡,却没想过玩具刀碰上了真刀真枪,一磕就碎。
“光想着让大家‘好好在一起’干活,产出‘糖分’和政绩就行,”赵小宝揉着太阳穴,内心OS疯狂刷屏,“忘了这世上有的是人,不想看你产出,只想把你产出的东西连锅端走,顺便把你也踹进阴沟里。”
“触及到他们的金银、权位,他们真敢下死手啊……这次是运气好,有实绩,有人帮腔。”
“下次呢?下下次呢?总不能每次都指望边关来信、老臣仗义、皇叔心情好吧?”
他感到一种迫切的危机感。
自己的“CP矩阵”是厉害,凌云能打,谢知遥会算,张墨鲁巧手巧,陆九皋林清音能说……但这些都是“做事”的力量。
当别人不想让你“做事”,只想把你“做掉”的时候,这些力量就显得有些被动了。
他需要一种更直接、更强大、更让人忌惮的力量。
一种能让那些躲在暗处放冷箭的家伙,在动手之前就得掂量掂量,会不会先被剁了爪子的力量。
想到这儿,赵小宝翻身坐起,走到书架旁,从一个隐蔽的格子里拿出了他那本珍贵的《CP观察手札》。
翻开最新一页,他提起笔,墨迹在宣纸上晕开,这一次,他写得格外缓慢,也格外沉重。
“金殿博弈,险胜半子。”
他写下第一句,笔尖顿了顿。
半子,真是贴切,只是这胜利的滋味,没有预想中那么酣畅淋漓,反而有些苦涩。
“然,非朕一人之功,乃民心向背(边关将士、江南老民),乃实绩说话(宝钞账目),乃……皇叔未落井下石。”
他把“皇叔未落井下石”这几个字写得有点飘,充分体现了他对这位皇叔复杂难言的心态——感激有之,警惕更多。
换行,他继续写道:
“经此一役,矩阵犹在,然伤痕已留。(谢师傅估计气得不轻,凌将军肯定憋着火,沈钧金灵儿吓够呛,陆夫子林姐姐更得小心了……)”
“朕需更强,矩阵需更固,方能真正‘糖授江山’,而非被风暴摧折。(光会产糖不行,还得有能挡住风暴的玻璃罩子,不,是钢铁堡垒!)”
最后,他用力写下最关键的一行,几乎力透纸背:
“下一步,需掌握真正的、无可辩驳的力量——无论是军权(凌云那边得抓更牢,禁军也得想想办法),财权(宝钞是第一步,还得有更多来钱的路子和管钱的铁腕),还是……舆论的彻底主导权(不能让那帮老家伙整天之乎者也就想忽悠人!得让老百姓,让天下读书人,都听听咱们这边的声音!)”
写完,他放下笔,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看着纸上那略显凌乱却目标明确的字迹,心里那股茫然的焦躁渐渐被一种清晰的迫切感取代。
他知道,从明天开始,他不能再仅仅满足于当个快乐的“CP粉头”和“改革发起人”了。
他得想办法,把这些散落的力量,真正拧成一股绳,并且,要握住几把足够锋利的、属于自己的刀。
“革命尚未成功,小宝仍需努力啊!”
他给自己打气,把《CP观察手札》小心收好。虽然前路肯定还有麻烦,但至少,他大概知道该往哪个方向使劲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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